襦裙、團扇、一抹淡胭脂。
嫣然、莞爾、一聲白秀才。
郡城裡,大招牌,虹鯉躍龍門。
酒樓外,小元寶,白衣別離人。
她微微動唇,與他說她的名字叫‘遊茜’。
他淺淺做笑,卻還是隻敢喚她‘遊姑娘’。
已是作別一月。
不知近來可好?
酒樓的生意可還興隆?後廚的大家可還認真?機靈的小鯉可還用功?
身為酒樓掌櫃的你,總是照顧大家的你,最為小鯉親暱的你。
可還……——
“喂,王公子,你這是在看什麼呢?”
忽有一聲清靈嗓,將他那遠在千里之外的思緒給扯了回來。
便見白衣倏然一顫身子,連忙眨了眨眼,回神望向身前出聲的奼紫長裙,尷尬答道:“啊!沒、沒什麼……只是稍稍想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鴆泠月狐疑地眯起了眼,輕輕拖著長音哼了一聲,撅唇問道:“那方才鍾離妹妹所說的那個遊掌櫃……是何人呀?與王公子你又是何關係呀?”
王滿修聞言略顯窘迫地嚥了口口水,側臉瞧向了身旁二尺外的鐘離燕,想以幽怨的眼神向其看來,無聲地抱怨一下為何要提起掌櫃的名字;卻是隻見她天真爛漫地眨了眨那雙靈動明眸,臉上一幅‘我說得對吧?’的清純神色,便是根本沒法發作,只能把那幽怨之氣吞進自己肚子裡了。
“哈哈……就是小生在來西域之前,曾落魄過一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裡,小生倍受這遊掌櫃的照顧,便是這般順理成章地有些仰慕尊敬她了。”
片刻的沉思後,王滿修緩緩開口,道出了這套自圓其說的說辭。
鴆泠月將信將疑地瞧了他兩眼,瞧其一臉陳懇嚴肅,也就無趣再做詢問,輕輕‘哎’了一聲,繼續握筷用起盤中佳餚來了。
見大約已是將她給糊弄過去了後,王滿修悄悄地鬆了口氣,又側目望向了身旁白裙,俯首小聲道:“話說回來了,燕姑娘。你是怎麼曉得掌櫃姓‘遊’的?那日萍水夜裡,小生可不記得自己有同姑娘說過掌櫃的姓名……”
卻是話音未落,鍾離燕忽地抬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雙靈眸忽閃忽閃,神貌就好似一個玩耍時失手打碎了家中釉彩瓷器的孩童那般,緊緊地捏著裙角,支支吾吾地想要道歉,可又生怕眼前人會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