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
忽有一聲熟悉的朝氣男聲傳入了他的耳畔,穩住了他那激盪不已的心神。
王滿修微微一愣,趕忙循聲側首望了去。
便見兩道長著銳刺的鐵欄外,在相鄰的那座牢籠裡,有名同樣被綁著雙臂的年輕男子正盤著雙腿,靜靜地坐在那生著青苔的墨黑石板中央。
男子身上穿著一襲青色錦衣,一襲雖能看出質地高貴,卻因為這數週來的洗刷與昨夜的刀劍比拼而變得好生破舊的青色錦衣。但縱使這衣裳再是殘破,卻也還是沒能抹掉他眉間的那股年輕氣盛。
沒能抹掉,他身而為人的自豪。
此男子,名喚——
“殷少!”
……
就聽身旁籠子裡的白衣,再次激動地喊出了聲來。
盤膝而坐的殷少只得輕嘆一息,側臉抬眸,用一股好生幽怨的眼神望向了他,嗔道:“你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不?”
白衣稍稍一怔,連忙頷了頷首。他掃了眼四下週圍其他牢籠裡的囚人後,朝著殷少所在的籠子小心地欠了欠身子,壓低聲音道:“殷少,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聽聞此言,青衣先是有些訝異地睜了睜眼,似乎是幅將之前一路上,眼前之人都在昏睡不醒的事實給忘記了的模樣。經這會兒他這般一問,青衣方才想起了這點。
“啊……嗯,倒也是說來話長了。”
殷少蹙眉思索片刻,抬首望向烏漆墨黑的岩石穹頂,淡淡道:“滿修,你還記得咱們昨天晚上,被那自稱南門座虎的莽夫所襲擊一事不?”
王滿修立即眨了眨眼,回憶起了那座迴廊西北角的小小村落,回憶起了那片浮草,回憶起了那一隻化形猛虎,那一襲突然出現的淺灰色素袍長衣,那……
“對了!泠月姑娘呢?!”
是思緒未斷,白衣趕緊又掃了眼周圍那些四四方方的牢籠,掃了眼那些陰森駭人的白骨,慌亂道:“該、該不會是成了這些……”
“喂喂喂!王滿修你這是胡說啥呢?!你的智力怎麼也隨著境界一同給跌沒了?”
殷少趕緊出聲打斷了白衣的胡思亂想,毫不留情地搖頭駁斥道:“鴆泠月她可是咱三人間唯一一名大十人敵,又還是妖精,更是奇門三聖之一的鴆家之後!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哩……她能出事嗎?她不能!”
確是說得在理。
王滿修瞧著青衣那自信滿滿的模樣,方是點了點頭,輕嘆口氣,放心了少許,繼續問道:“那她現在……可在何處?”
就見殷少眨了眨眼,先是閉目沉思片刻,再是仰首望巖頂,無奈地揚了揚唇角。
“她現在,大概已經被那群蠻子給生吃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