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比一個能裝
蘭松野當晚便發起燒來,宮中的太醫只開了方子,沒有隨身帶著藥,樓東月心急火燎的出門抓了藥,等回去的時候,蘭松野已經燒的昏迷不醒了。
燕識歸急急忙忙去煎藥,等熬好了喂蘭松野服下之後,兩人才發覺自己竟在大冬日忙出了一身的汗。
燕識歸憂心道:“樓哥,你說主子明日能見好麼?”
樓東月眉頭緊鎖,神情也輕松不到哪去:“我也不知道,且守一晚看看吧。”
燕識歸託著腮趴在床邊,很是苦惱:“樓哥,我瞧的很清楚,是主子自己拽著那五皇子墜入湖中的,你說這寒冬臘月的,主子圖什麼?”
樓東月搖了搖頭:“主子在外行事一向謹小慎微,今日此舉我也不得其解,不過這麼一鬧倒是有個好處,晟國太子親自下令讓太醫入館為主子看病,再加之今日在場之人眾多,想來明日主子落水生病一事便傳開了,如此一來,短時間內主子就不會再被有心之人請去各種場合當靶子用,倒躲開了一些明槍暗箭。”
燕識歸“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或許主子就是這麼打算的呢。”剛說完,燕識歸就覺得此舉實在太過冒險,便不由得小聲誹腹道:“那主子還真是瘋的不輕,他又不會水,萬一那五皇子也不會,或者不救他,豈非搬磚砸腳?”
樓東月嘆了口氣,他今日擔驚受怕了大半日,回來之後又和燕識歸忙活了好幾個時辰,到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憊道:“先不說這些了,主子最要緊,今晚我在這守著,你先回屋歇息。”
燕識歸哪裡肯:“樓哥,還是你回去歇著吧。”
他二人說了半天,誰也不肯回屋安睡,最後便一齊在蘭松野房間守著。燕識歸終歸是年齡小,沒多久便有些熬不住,趴在蘭松野床邊睡過去了。
五皇子府上,太醫看過之後先是開了藥方,又仔仔細細的叮囑了梅擎霜一些飲食上的禁忌,梅擎霜一一應下後,才起身離開。
顏松落將太醫送出府去,回來就見梅擎霜和江吟時在商談著什麼。
江吟時憤憤道:“殿下,那昭國質子分明是存心的,實在可恨!”
梅擎霜揉著額頭,雙目緊閉,神色懨懨的,也不知是真的累了還是受了寒的緣故,只聽他語氣十分睏乏:“罷了,仰人鼻息的日子也不好過,許是我今日某句話刺著他了,以後再找機會還回去便是。”
顏松落重新往手爐裡添了些熱炭遞給梅擎霜,問道:“殿下,您今日與那昭國質子聊了半天,可聊出些什麼有用的資訊了?”
梅擎霜接過手爐,意味不明道:“今日之前,我只猜到他裝作軟弱無能的樣子,可今日才得知,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顏松落和江吟時互相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
梅擎霜咳了兩聲,話鋒一轉,問道:“我記得往年,太子在朝中的黨羽,大概都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給太子送炭敬了吧。”
江吟時道:“是,再過一個多月便是春節,各州府已經開始運送貢物入京,他們往常都是在此時藉著貢物的遮掩將炭敬一同運入京內。”
梅擎霜點了點頭:“可查到他們送的都是什麼東西了?”
江吟時回稟道:“和往年一樣,都是些奇珍異寶,要麼就是銀兩,還是那些路子,只不過……”江吟時頓了頓,語氣有幾分凝重:“屬下探查到,與以往不同的是,除了兵部、門下省、八作司、和一些地方官員之外,今年衛尉寺也加入了送炭敬之列,想來是歸入太子一黨了。”
江吟時本以為梅擎霜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會有些不悅,沒成想這位殿下竟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顏松落瞧著他這樣笑覺得有些發瘮,便問道:“殿下,您笑什麼呢?”
梅擎霜又握拳掩唇咳了兩聲,才說道:“笑太子氣數已盡。”
兩人目光一亮,江吟時問道:“殿下,您想到對付太子的法子了?”
梅擎霜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明日帶上些補品,隨我去一趟質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