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軍將領聞言,頓時一怔,梁建成將身子往椅背一靠,不輕不重的開口;“謝承東是什麼人,你們還真以為他會為老丈人賣命?他巴不得我和傅鎮濤鬥個你死我活,好讓江北坐收漁翁之利,那傅鎮濤也是個蠢貨,他以為送去兩個女兒就能高枕無憂了?”說到這裡,梁建成眸底透著陰狠,唇角卻是微勾,低聲吐出了兩個字;“笑話。”
“可是司令,倘若咱們與江南開戰,江北定是虎視眈眈,謝承東若趁機攻擊川渝,到時候,只怕咱們要腹背受敵,司令不妨再忍耐些日子,等咱們....”
“夠了!”梁建成打斷了手下的話,一字字道:“我等了這樣多年,我不想再等下去,腹背受敵也好,丟了川渝也罷,我只想讓傅鎮濤死!”
最後一句,透著無盡的森然與狠毒,一眾將領俱是跟隨他一路打下了川渝的江山,此時見他主意已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恭聲稱是,著手準備起攻打江南戰事。
江北。官邸。
經過幾日的休養,傅良瀾的身子已是漸漸有了起色,這一日,良沁服侍著姐姐用完藥,見傅良瀾氣色好轉了許多,不免放下心來,微笑道;“姐姐這兩天的臉色好了許多,軍醫也說了,再過兩日姐姐就可以出去走走,每日裡悶在屋子裡對身子也不好。”
傅良瀾亦是笑著點頭,這幾日良沁每日都會前來主樓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遠比那些丫鬟嬤嬤盡心,她這身子倒是好轉,良沁卻眼見著瘦了一圈,別說謝承東,只讓她看著也不忍心。
“這幾天也是辛苦你了,我這裡丫鬟護士的明明有一大堆,你還偏生要過來,說你你也不聽。”傅良瀾拍了拍良沁的手,微微嘆道。
良沁只是笑著,坐在傅良瀾的床前,拿了一把梳子,為傅良瀾將頭髮梳好,她心知姐姐不願自己憔悴的樣子被謝承東看見,梳好頭髮,傅良瀾瞧起來的確是精神了許多。
姐妹兩正說著閒話,就聽院外傳來一陣汽笛聲,聽著動靜,良沁心知是謝承東回來了,她站起了身子,與姐姐道;“姐姐,我先回去了,明兒再來看你。”
見她有意迴避,傅良瀾心裡不知作何滋味,她知曉,自從自己生病後,良沁有意與謝承東疏遠,就連謝承東回府,她也是多以各理由避開了去,傅良瀾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嘆息;“良沁,你其實不必這樣。”
“姐姐別多想了,養好身子才是要緊。”良沁避開了傅良瀾的視線,與護士們囑咐了兩句,便是帶著阿秀離開了主樓,從後門回到了東院。
晚間,良沁正在燈下為平兒剪紙,就聽蔡媽的聲音從外面遙遙傳了過來;“二夫人,司令來了。”
良沁手指一滯,剛擱下剪子,就見謝承東已是走了進來。
阿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謝承東一眼,見男人神色不明,不免為良沁擔心起來,不等她去沏茶,就聽謝承東開口,說了句;“你們先出去。”
阿秀無法,只得領著丫鬟們退下,並將房門掩上。
見謝承東向著自己走近,良沁低聲道;“姐姐病還沒好,你還是....”
不等她說完,謝承東已是伸出胳膊將她攬在懷裡,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看向自己。
“傅良沁,躲著我有意思嗎?”謝承東聲音低沉。
“我沒躲著你,”良沁眼眸清澈,迎上他的視線,“姐姐現在身子不好,咱們不能這樣....”
“一口一句姐姐,良瀾在你心裡就這樣重要?”謝承東眉心微皺,盯著良沁的眼睛,低聲道;“比我還重要?”
良沁沒有出聲,只無聲的移開視線。
謝承東見她如此,心便是沉了下去,他轉過她的臉蛋,問她;“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
“你對我,就像對齊夫人和白夫人那樣,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良沁聲音很輕,卻還是足以讓人聽個清楚。
謝承東眸心微縮,隔了許久,才輕聲一笑,“是嗎?”
良沁見他黑眸中透著心傷,她看在眼裡,亦是覺得難過,卻還是不願違背本心,只能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謝承東扣緊了她的身子,一字字道:“傅良沁,別的女人都巴不得我像對你一樣對她,哪怕只有我對你的十分之一,只有你....”謝承東聲音低啞,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淡淡勾了勾唇,眼底滿是荒涼。
良沁不忍見他如此,卻深覺自己無法多說,只能掩下眸心。
“你不過仗著我在乎你。”隔了許久,謝承東終是一記苦笑,說完,他最後看了良沁一眼,轉身離開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