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辦吧。”謝承東聲音沉穩,他復又燃起了一支菸,似是與邵平閒聊家常般的隨意。
邵平心中微凜,見他站在那裡,謝承東睨了他一眼,道;“你是覺得我對顧家下手太狠?”
“不,司令,屬下不敢,”邵平連忙開口,低聲道;“屬下這就去辦。”
邵平說完,向著謝承東行了一禮,便是退了下去。
顧公館。
顧廷亮的處決書,已是被人送到了顧夫人手中。
顧夫人剛看清上面的白紙黑字,便是眼兒一閉,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
因著外界呼聲太高,謝承東已是下令,三日後便將顧廷亮處決。
未幾,又有訊息傳來,顧家的廠房與倉庫盡數由江北軍所掌控,顧家所有家產,盡數充公。
原先富可敵國的顧家,一夕間惹上滅頂之災,除了坊間的老百姓,北陽城中的一些軍政要人俱是清楚那些牙鳥片不過是謝承東想要謀奪顧家家財,有意栽贓嫁禍,只不過礙著謝承東手中的兵權,並無人敢插手。
官邸。
良沁這日起來,只覺得小腹那裡隱有墜痛,就連腰際也是不大舒服,良沁如今已是懷胎六月有餘,月份漸大,越有不適之感,良沁不敢大意,從床上起身後,便是讓人去將大夫請來,好給自己看看。
阿秀與丫鬟端來了早餐,良沁瞧著也是毫無胃口,勉強吃了一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等到大夫來了東院,給良沁把完了脈,還是老生常談,只讓良沁多多休息,按時將安胎藥飲下,良沁讓人送走了大夫,渾身都是倦的厲害,剛欲去塌上歇一會,就見謝承東走了進來。
“瑞卿。”看見他回來,良沁的眼睛浮起一絲驚喜,唇角也是噙了笑渦,這幾天謝承東一直待在軍營,此時見他身上的軍裝還未換下,顯是剛回官邸,便來了東院看她。
“才剛起來,怎麼又要睡?”見良沁一大早的就躺在塌上,謝承東有些好笑,走至她身邊,輕輕地托起了她的身子。
良沁沒有把自己的不適告訴他,只怕惹得他擔心,她看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只溫聲道;“小傢伙越來越大了,害的我總是想睡覺。”
謝承東吻了吻她的髮絲,凝視著她的面容,因著懷孕,良沁的氣色並不好,加上晚上睡不好覺,直讓她的眼底透著些許的青色,瞧起來更是憔悴了些。謝承東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他抱緊了她的身子,與她低聲道了幾個字;“懷這個孩子,讓你受苦了。”
良沁見他的眼瞳中漾著的滿是疼惜之色,她心裡溫軟,只搖了搖頭,很輕的聲音說了句:“這是咱們兩的孩子,只要想到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和他見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哪兒還會苦呢?”
謝承東嘆了口氣,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他膝下雖已有四個子女,可之前不論是傅良瀾,還是白燕雲與齊自貞,她們懷孕時,他並不以為意,仍是東征西戰,最多不過叮囑幾句,讓她們想吃什麼就讓廚房去做,卻壓根沒想過女子十月懷胎的艱辛。
如今有孕的卻是良沁,謝承東但凡有時間就會回到官邸陪她,眼見著她為了這個孩子吃了這樣苦,心疼之餘,倒是頭一回曉得女人懷孕的不易。
“沁兒,這孩子還有三個多月就要出生,你總不能一直在屋子裡待著,要不,咱們去花園裡轉轉?”謝承東扶著她的身子,想起大夫說的那些話,良沁身子柔弱,生產時極有可能難產,要想避免,平日裡只能多多走動。
良沁身子慵懶,並不想動彈,謝承東哄了好一會,才把良沁哄出了東院。
主樓。
傅夫人站在陽臺上,遙遙看著花園裡的兩人,眼見著謝承東攬著良沁的腰肢,正低頭與她說著什麼,良沁則是唇角含笑,瞧著這一幕,傅夫人攥緊了帕子,只暗地裡恨恨的啐了一口,罵了聲狐狸精。
走了兩圈,良沁便是累了,謝承東見她額角沁出汗珠,便是攬著她往回走去,經過假山邊時,良沁卻是停下了步子,謝承東見狀,當即便是問道;“怎麼了?”
良沁臉色雪白,她驚慌失措的看著謝承東,唇瓣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瑞卿,我.....我好像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