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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垂眼望著那道聖旨,眼中似乎有些許懷唸的神色劃過:“十多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了家鄉來的人。”
方棠拿過女子手中聖旨,小心地攤開來看,只見上面是一道恩準皇室公主下嫁和親的聖旨,筆鋒遒勁,濃墨鋪陳,邊上一道鮮紅的璽印紅痕,讓他彷彿隔著悠長的歲月聽見了當年那決定無數女子命運所重重落下的聲響。
一道聖旨,十裡紅妝,百裡相送,千裡離鄉,以求取朝綱安定、中原安寧。曾經的公主們如是,方棠自己亦如是。
“你……”方棠疑惑地抬頭看著她,“你是先帝的公主?”
女子點點頭,說:“我是先帝序齒十七的公主,封號柔嘉,母妃是先帝的褚婕妤。”
方棠想了想,自己生在先帝駕崩前十年,那時公主大概就已經嫁入西羌了,他或許太小,完全不記得。
至於婕妤,確實是後宮嬪妃品級中相當微末的一級,看來先帝也並不怎麼在意這位公主的母妃。
“先帝多子嗣鴻福,因我母妃死得早,我也無兄弟和舅舅傍身,所以在眾皇子公主中是最不被父皇在意的那一個。”柔嘉公主道,“西羌來我朝求親那日,眾姐妹惶惶推阻,都不願來這邊塞之地,最後才輪到我。”
方棠聽她提及故鄉,用的是“我朝”而非“渠國”,心說柔嘉公主或許是這十幾年來從未忘記過中原故土,語氣中滿是感懷。
公主緩緩道:“那是父皇第一次念及我的好,抱著我痛哭出聲,許我風光大嫁,紅妝綿延出皇城百裡,在西羌人面前給足我最大的底氣。他這麼做,卻也只是我對他有用,而非他真的疼愛我,否則也不會在我十四歲之前,幾乎從未來瞧過我一眼。”
方棠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柔嘉公主遠嫁西羌的時候居然才十四歲,怕是連人事都還未知,就被迫抬進了紅轎,血淚和流地遠離故土,到這陌生之地成為異族王子妃。
公主低下頭,難掩失落道:“寄聲欲問塞南事,只有年年鴻雁飛……中原的音訊,已是許久沒有過了。”
“你再也沒回去過?”方棠問。
公主點頭道:“我父皇駕崩那一年,京中有喪信傳來,我站在戈壁的沙坡上看著皇城方向,小狼羔問我想不想回去,他可以率大軍帶我回去奔喪,讓所有欺負過我的人都看到我如今身為西羌首部王妃的排面。”
方棠有些緊張,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什麼可緊張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顯然公主沒有同意沙瓦桑那匪夷所思的提議。
果然,公主笑著搖頭:“我罵了他一頓,說他好笨,這樣浩浩蕩蕩地回去,人家還以為你是趁亂起兵造反的。他傻傻陪我在沙丘上站了半天,我對他說不想回中原,這裡就很好。”
“看來丹措王對你很好。”方棠低聲道,“只是這西羌太過兇險,全是野蠻人,你居然一待就是十多年。”
公主道:“我嫁過來也是百般不願,但這就是自古以來身為公主的命運,我們只是人前尊貴無比,卻還不如尋常人家的女兒自由自在,至少有機會嫁得自己的如意郎君。不過我現在過得倒也不賴,西羌蠻荒之地,有小狼羔護著我,倒也無人敢把我怎樣。”
方棠抽了抽嘴角,心說就剛剛那個兇神一樣滿嘴生澀中原詩書文章的西羌惡犬,你居然叫他小狼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