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茫然的望著那個神秘莫測的男人,在身後喃喃道:“你是說,你拿祈瑞和湯毅的婚事跟湯品臣打賭?”
祈承轉身笑了笑:“看來你也不傻,”又望了祈瑞和羅飛一眼:“你說他愛我女兒我就得信啊,我不考驗考驗他我怎麼知道他哪天變了心。不過這小子有能耐,一開始死活不答應跟著我混,非要跟阿鷹他們單挑,居然還被他給贏了。我就知道湯毅那混小子耐不住性子,沒想到小瑞忍的時間比他還長,我就跟湯品臣說我祈承的女兒識大體。”
眼前的祈瑞突然又哭了起來,哽咽著衝祈承嘟嚷:“爸!你怎麼可以這樣。上次唐管家給我喝的不是流產藥麼?你怎麼又說孩子還在。”
祈承攤了攤手佯裝一無所知的樣子,轉身朝外走去對著刀疤男道:“阿強啊,阿鷹他們幾個沒讓那小子吧,他不是天天說他會空手道還有那什麼什麼鐵頭功的,那麼容易就讓這小子贏了,看我回去怎麼罰他。還有那個唐德,我明明讓他喂流產藥,他喂什麼安胎藥,這小子也是活膩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祈承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我們三人站在教堂裡一臉迷茫。
祈承,他竟是這樣一個人。
羅飛和祈瑞的事終於就此宣佈告一段落,祈承至那次之後我便不曾見過他,只是他狡詐且猖狂的笑臉,還有運籌帷幄的自得,我想會令我永生難忘。
羅飛這次以身試險的選擇,我並沒有多少驚訝,愛到此,他有足夠的理由做這樣的犧牲和決定。他跟祈承說要和他的部下阿鷹等人單挑,如果贏了,他就帶走祈瑞,如果輸了,就把命留下。
我不知道如果他輸了祈承會否真的要了他的命,但我想,他一定不會輸。他不允許自己輸,而祈承亦不允許。
我突然羨慕起祈瑞來,有那樣兩個人,為了他不惜這般周旋,費盡心思,甚至以命相賭。
但最多的,卻是豔羨,我羨慕他們能夠這般坦然的面對彼此的愛情。
我突然為自己的愛自慚形愧起來,因為無論是在十年前,亦或是十年後,對於愛,我似乎都缺少那一種為之一搏的勇敢和堅決。
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衝了個熱水澡坐在床上,開始繼續補沒有編完的程式。
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望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不由一笑接了起來:“麗爾,這麼晚還沒睡?”
麗爾的聲音依然溫柔:“你最近有空麼?想請你來幫我一個忙,我最近接了一個案子,她的情況很嚴重,我試過很多方法都收效甚微。所以我想讓你嘗試跟她溝通一下,可以麼?”
我將程式py了一下,起身到廳裡去衝了一杯咖啡:“麗爾,你知道的,這段時間事情很多,我可能沒有時間,抱歉……”
電話那頭沉靜了段時間後,我聽見麗爾有些失落的聲音:“那改天你不忙了打個電話給我吧,我們再約時間,我覺得她很需要你,因為你們的病狀很相似……”
我握著電話的手兀的鬆開了,手機掉在地面發出一聲脆響,我才反應過來,慌忙蹲下身將手機拾了起來:“我知道了,明天我會騰出時間的,你把她的資料傳給我。”
掛上電話,我長吁一口氣,望著窗外璀璨如星辰的車流快速行駛在高架之上,想起麗爾說過的話,心間變得苦澀起來。
麗爾是我當年得抑鬱症時的主治醫師,那時我的抑鬱症程度很深。
李辰離開後,我曾經為了去找他開始拼命打工。他走的太過匆忙,我們甚至沒有一次正式的告別。在他說分手之後,我已經失去了挽留他的力氣。
我固執的認為,如果再見一面,或許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
因為他還欠我一個理由,一個解釋。我始終不肯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所以我抱著僅有的希望,用盡一切辦法,只為能夠再見他一面。
我不知道他在美國的具體地址,卻單純的認定上帝一定會讓我們重逢,讓我們在無數的人海中相遇。電視中不都是這樣演的麼?男女主角在經歷過萬般磨難和歷險後,終於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相見,然後相視一笑,深情的擁吻。
我終於攢夠了飛機費,偷到戶口本去辦護照和簽證,整整一年時間,我日夜不眠的為此努力。沒有一絲的猶豫和怯懦,想來為了愛,我也是那樣努力過的。
臨別前,我留下了信件,告訴家人,我離別的目的。我不奢望他們會原諒我的愚蠢和妄為,我只是想以此證明我的努力一定會換來令人滿意的結局。
我會帶著李辰的回心轉意和我們的愛回到這個城市,告訴我的父母,你們眼前的這個男孩,是我想要度過一輩子的人。我甚至會大聲且勇敢的告訴他們,我非他不嫁。
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場景,美到我每每在睡夢中想起,便會咧開嘴笑的一臉無瑕。
我知道那時的我太過任性,太過自私。或許我已經失去了理智,我不願相信我用生命去愛的人說走就走,我不願相信我的愛情真的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