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皇帝口中無比冰冷卻殘忍的話,直接一舉刺穿了方棠的心。
“他非常相信你,甚至朕從前讓人向他透露過,你是父皇安插在慄氏當中的一枚釘子,他都沒有什麼反應。”皇帝繼續說,“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卻也早已將一顆心給了你,這便是他堅鱗硬鎧之下的軟肋。自那之後,縱使他慄延臻翻過天去,朕也有法子令他死無葬身之地。”
方棠痛不欲生,緩緩起身,跪倒在皇帝面前,聲音因極度恐懼而發抖:“皇上,燕幽侯他真的不敢謀反的!臣敢以性命擔保,他雖狂悖忤逆、擁兵自重,可他萬萬不敢謀反啊皇上!”
“丞相以為,你先如此裝作痛恨地大罵他一番,再轉而明貶暗褒地求幾句情,朕就能把此事揭過去了嗎?”皇帝摸起桌邊一盞用來把玩的玉如意,輕輕挑起方棠的下巴,“丞相想保他的心就如此重?”
方棠幾乎魂飛魄散,繼續求道:“臣懇請陛下饒他一命,要削爵奪權貶為庶人也好、要廢去武功也罷,臣也會自請辭官,將他押往邊地服苦役,永世不會回京。”
他或許也知道不可能,天子之怒,處處殺機,能賜慄延臻一個全屍就已經是難得,更遑論留下性命了。
皇帝看著他,目光驟然變冷,氣氛中的陰鬱彷彿在一寸寸壓低方棠的骨骼:“你真就如此想要保他?”
方棠點點頭,絕望無比:“慄氏走到今天這步,是臣不察失職之過,陛下若執意要他性命,臣也願意以死謝罪,告慰先帝在天之靈。”
皇帝沉默了許久,一揮手,讓內侍長取來筆墨:“那好,要留他的命,朕也可以應允。只是若要這樣,丞相就要答應朕一件事——與慄延臻和離,朕將自己的幼妹許給你做正妻,她正值豆蔻年華,與丞相再般配不過。”
方棠一驚,急忙道:“臣怎麼配迎娶公主?陛下三思,公主就算是下嫁,也該尋品行兼備的青年才俊,臣自知不配,不敢領旨!”
“朕意已決。”皇帝冷聲道,“明日聖旨便會送去丞相府,你先下去,今日事罷,朕要休息了。”
他說完,一揮衣袖便走進了西邊的暖閣,房門一閉,將方棠攔在外面。
方棠當然不肯甘心,執拗地在暖閣門前跪下,膝蓋跪疼了也不起身,非要求到皇帝收回聖旨不可。
他怎麼可能再和其他人成婚,這輩子只有慄延臻一個了,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讓他們分開,就算是死。
少年時方棠想抗旨,是誓死不願接受這場賜婚,當年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許多年後自己會為了不與慄延臻和離而抗旨不遵。就算要被降罪,他也想清楚了,公主絕對不會下嫁一個罪臣。
他知道自己無法功垂千古、彪炳青史了,或許將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做一個後世唾罵的佞臣。但他今日忠臣之心已死,不得不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奈。
不知跪了多久,窗外的天光逐漸暗下去,方棠聽到面前的木門開了,疲憊地抬起頭,只見出來的人是內侍長。
“陛下說,丞相若還要跪著,即刻便下旨殺了慄延臻,曝屍街頭,再讓丞相您親自去斂骨。”內侍長說道,“丞相請回吧。”
方棠還想再說什麼,內侍長卻已經退了回去,又關上門。
他艱難地撐著地面,直起生疼發麻的膝蓋,朝暖閣中深深行了一禮,一步一頓地艱難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