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搖搖頭:“沒有什麼眉目,我沒想到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牛正國面色很冷,以一種挑剔的目光看著楚天齊,就那樣盯著,盯著,彷彿要看到對方骨頭裡似的。
楚天齊就那樣任對方審視著,再審視著。
牛正國長噓了一口氣,彷彿很是不理解的搖了搖頭:“也罷。楚天齊同志,你也知道,紀委是不會隨便找你的。既然找到你,那就是有一定的依據。年輕人走點彎路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條道走到黑。當然了,有時候承認一些事情很難,甚至很痛苦。但現在痛苦一點,是為了以後不再痛苦。好好想想吧,早點說出來,也能早點解脫。”
面對對方的“善解人意”,楚天齊依然是搖了搖頭。
牛正國手指楚天齊,聲色俱厲:“你這人……”剛說出幾個字,他又語氣一緩:“哎,小楚啊,你是顆好苗子,非常優秀,我不希望你一直錯下去。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這樣吧,給你點時間,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
聽到“回去吧”幾個字,楚天齊心頭一鬆,看著牛正國:“我可以回去了?”
牛正國點點頭。
楚天齊說了句“牛主任,那我走了”,反身快步走去。就在楚天齊右手觸碰到套間門把手的時候,身後傳來牛正國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扭回頭。
“其實你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只不過是給你一個緩衝的時間,讓你更清楚的意識到成破厲害。這樣吧,就給你半天時間,下午三*點鐘再來,我等你。”牛正國停頓了一下,又說,“不要向別人提起咱倆的談話,尤其更不要向某些人提起。走吧。”
楚天齊“嗯”了一聲,拉開屋門來到外間,再次開啟外屋門,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楚天齊長噓一口氣,用雙手抹去額頭和臉上汗水。他注意到,自己身上全溼透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頭髮更是溼漉漉的。
轉回身,再次看了看屋門,看了看上面的數字,楚天齊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又是三一五。然後,緩步走去。
三一五房間斜對面的一個屋門輕輕開啟了,一個腦袋伸了出來,這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小男人。小男人看到那個大個子步履沉重的走開了,不禁心中一陣狂喜,趕緊關上屋門,看看手錶,然後在手機上撥出了一個個電話號碼。對著手機,小男人無一例外都說到了一句關鍵的話“姓楚的被打假了”。對方也無一例外的都會說上一句“恭喜劉科長了,那可是你的死對頭呀。”
……
糊里糊塗回到辦公室,楚天齊倚靠在椅子上,想著今天的事情。一會兒是牛正國凌厲的眼神,一會是對方陰陽怪氣的問話,一會又想到那個多次遇到的數字:三一五。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三一五是一個好數字,意味著自己的消費權益可以得到保障。自從這個數字為大家熟知後,楚天齊同樣對這個數字也很有好感,因為這是為老百姓做主的一個號碼。
只是在近幾年中,楚天齊只要是遇到這個房間號,就沒有一次消停過。所以,現在只要看到或是別人提起這個數字,他就心裡不踏實,甚至連三一五晚會也不看了。但他這種想法又不能為外人道,否則,人家就會認為他有鬼,他怕“打假”,更可能認為他就屬於假冒偽劣。
三一五這個數字,第一次給楚天齊帶來麻煩,那還是大約三年前的時候。當時,楚天齊因為表現突出,由當時的縣委書記趙中直提議,被列為玉赤縣科級後備幹部。在參加全縣後備幹部培訓時,他的房間號就是“三一五”。
剛步入仕途幾個月,就成為人人羨慕的科級後備幹部,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就連楚天齊自己心裡都是美嗞嗞的。那天參加完開班儀式,到玉赤飯店吃過自助午餐後,楚天齊回到了住宿的屋子——三一五房間。
美美睡了一覺後,學生高強邀請喝茶,緊接著就是高強母親——縣法院劉院長請吃飯,整個吃飯過程是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後,回到三一五房間,麻煩也來了。先是嶽婷婷不請自到,吸毒人員追尋未果離去,緊接著就是向雷鵬報警,然後就是協助抓捕吸毒人員。抓*住吸毒人員,這算立了一功,可是為了保密卻不能聲張。結果,對於無故缺席培訓一事,楚天齊不能給出合理解釋,加之魏龍推波助瀾,最後後備幹部資格被取消,還混了一個全縣通報批評的處分。
第二次和三一五這個數字發生聯絡,就是到鄉里工作後第二年的事了。為了給藥材種植戶找到銷路,楚天齊獨自一人坐班車去“藥都”何陽。因在車上抱打不平而被“刀疤男”記恨,“刀疤男”和派出所警察沆瀣一氣,陷害楚天齊。所幸有驚無險,被周子凱所救,楚天齊乘夜車趕到何陽。
在何陽市,楚天齊又住到明珠酒店三一五房間。晚上,嶽婷婷意外得知“刀疤男”的惡毒計劃,及時示警,楚天齊逃得一劫。正是發生這次的事情,楚天齊才對三一五房間敏感起來。
第三次和三一五這個數字結緣,那就是在省委黨校學習期間了,當時這個數字是宿舍房間號。這個房間又陰又潮,而且自己從進入這個房間那天起,又經常遭人攻擊。董梓萱和董設計畢竟在明處,還好防一些。而那個把自己情況隨時報告給馮俊飛的人,到現在楚天齊也不知道是誰,但室友陸勇有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