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負有正義感的他看到這一幕時,氣得牙直癢癢,“居然連孕婦都沒有放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深仇大恨,如此一屍兩命,兇手真是罪大惡極!”
正當長老頗為正義,尋找破解之法時,自門外驀然傳來一道自語,與晨間氤氳的霧靄交融,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覺,彷如自天上而至,僅於人間蕩上一遭。
“看來前些日子,接到的訊息無誤。”
滿發盡染白霜的長老,愣上一愣,凝目瞧去,見著張家闊氣的大門口,緩步行來一位年輕男子,約為及冠之年,青衫白衣,手持一把濃墨而作的摺扇,微微搖曳間,好不寫意風流,盡顯瀟灑。
待行近些許,瞧清了他的面容,饒是見多識廣的長老,都不得不驚為天人——由上至下,一頭烏黑秀亮的長髮,以白娟作束縛,使萬千髮絲,披肩而撒,迎晨間輕風,徐徐飄搖。
一雙若柳葉纖細的墨眉,黑而不濃,恰到好處。
而往下,為一對溫和眸子,黑白涇渭,流淌一種淡雅的光澤,如繁星閃爍時的微光,不過,若盯著他的眸子瞧久了,會駭然發現,深邃入目,彷如眸子裡蘊含無窮吸力,要將靈魂吸入瞳孔。
他的膚色白皙,並非無血色的蒼白,不是大病初癒的慘白,而是一種若晨霧般朦朧的白。
那位已半截土埋於脖頸的長老驟時呆滯,如何形容,除了“美”,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
而如此俊美非凡的年輕男子,正為今日清晨,騎著高大白馬至此的那人。
“你並非村上的人吧?”長老深吸口氣,回過神來,頓即一臉警惕之色,開口盤問,與此同時,他潛意識握緊手中鋼刀,不知為何,自眼前這人身上,若有若無,飄出一股危險之味。
年輕男子淡淡一笑,手中摺扇微微搖曳,並未回答長老問話,徐步走入院落,四下瞧著,如在自家一般。
長老飽經滄桑的黃褐老臉,皺紋宛如縱橫交錯的溝壑,驀然間,如被一場空前洪水沖垮,語氣微微發冷,“年輕人,你是啞巴嗎?”
年輕男子神色溫和,微微一笑,“到處看看而已,怎麼不行?”
長老前跨一步,神情冷漠得彷如手中那口鋼刀閃爍的光澤,淡淡說道,“爾非衙門之人,不行。”
年輕男子一對眼眸流轉淡淡光華,如繁星閃爍,實屬奇異,他俊美的臉龐上,依舊湧動溫和笑意,“你當我是不就行了唄。”言罷,身形一晃,年輕男子已躍過長老,直奔院中央。
這位於萬柳村德高望重的長老,年輕時,曾拜入一處武林宗門,習得一身武藝,身手不俗,如今雖已年邁,不如從前,可手中鋼刀一晃,刀光閃耀,若晴天驚現一道雷光,氣勢驟起,回首一刀而落,穩穩架於年輕男子脖頸,“年輕人,速速出去。”
若尋常之人脖頸上被架有一口鋼刀,只怕渾身驟緊,脆弱不堪的心臟高高而懸,但反觀年輕男子,風輕雲淡,彷如那一口砍人頭如砍白菜似得鋼刀,對他造不成絲毫威脅。
長老微微皺眉,極不喜年輕男子這番模樣,卻不好以刀刃給予他一通教訓,頓即枯老的手掌向前一抓,準備抓住對方衣領,將他給一把丟出去。
但是年輕男子身形一晃,如同一尾鯽魚,鱗片滑膩,怎麼也無法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