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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難分辨,戲子斷聲名。
程讓的話一出來,飯桌上一片尷尬的沉寂,其中以徐氏尤甚。將人家親弟弟錯認成女奴,怎麼都說不過去。
她咳了聲:“原來是阿議啊,好些日子沒見他了,他還好吧?”
程讓微微笑起來:“今日下午剛惹了禍,母親很不高興。我就將他帶到了我府裡,明日叫他過來給伯母請安。”
徐氏聽了有些擔心:“那他豈不是一個人用晚膳,把他也叫過來吧,讓孩子一個人待府裡不好。”她說著便要讓管家去隔壁叫人。
程讓卻阻止道:“不必,伯母,他吃過了,這會應該在玩呢。”
因錯認女奴一事,徐氏再沒好意思拐彎抹角為難他,話題也被引到程議身上:“阿議怎麼惹得你母親不高興了?”
一方面她挺關心程議這孩子,另一方面她卻是想不明白,今日下午是侍女向她稟報隔壁府上進了個女奴,那侍女也跟著她去過程府,按理說不至於認不出程家小郎君啊。
而且再怎麼說,也不能將一個十歲的男孩認成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啊。
這事有些難以啟齒,程讓只能含糊道:“他不好好念書,偷偷跑出去玩了。母親見他撒謊,有些不高興。”
他說得含糊又簡略,阿沅卻從他話音中分辨出一絲絲怒意,證明程議不只惹了程夫人生氣,還惹了他這個做兄長的生氣了。
可她知道,程讓自己小時候都不會好好念書,斷斷不會因為程議不念書就生氣,肯定還有更重要的原因。不過這是程家的家事,她無意深究。
沒了徐氏的盤問,飯桌上的氣氛頗為和諧,三個男人在喝酒,徐氏就盯著阿沅的筷子,確保她不去夾那些她不能吃的菜式。
鴻門宴最終有驚無險地過了。
飯後,阿沅送程讓出門,秋夜有些寒涼,月光冷寂。在這樣靜謐的夜裡,她又想起了靜心大師,大師突如其來的圓寂,讓她感到茫然。
明明在京城再看到靜心大師時,他比清州時還顯得年輕了些,卻沒想到死亡來得這麼猝不及防。
不知道大師在為別人批命時,有沒有預料到自己的命運?
她感懷地嘆了聲:“你說靜心大師是成佛了嗎?”
程讓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面色如常道:“大師佛法高深,自有造化。”
靜心大師對他來說始終都是神秘的,他能算天命,還能改天命,他的能力早已超乎人的範疇。如今功德圓滿而歸天,對他自己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
兩個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出了林家門,到了程讓家門前。將要跨過門檻時,阿沅回過神來:“就送你到這兒,我要回去了。”
程讓回身看她,語氣涼涼道:“那個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