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核桃使勁點著頭,笑道:“俺娘也是這樣說,我們是祖上的陰德,跟著田奶奶進了咱們府,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兩人正說著話,就開始有婆子、媳婦過來稟事。
原來,李氏已經打發人,知會了各處,即日起內宅之事都先稟葵院這邊定奪。
一件件,一樁樁,雖說不大,卻是極為繁瑣。
許多章程,還是紫晶當年定下的,料理起來,自是不在話下。
府裡例如添減物件,確定各院食譜什麼的,紫晶這邊,都按照幾位主子的喜好,酌情商定。
關係到府外的,隨禮出行等事,紫晶則都收攏到一塊兒,打算每日去蘭院請安時,請李氏定奪。
卻是有條不紊,井井有序。
紫晶又叫眾人將回事兒集中在辰時(早上七點到九點)與未時(下午一點到三點),如此一來,卻是不耽擱她照看天佑與恒生兩個。
李氏身邊的人,原本想趁初瑜不在的功夫,謀幾個好缺。如今紫晶總攬了事務,人事卻是沒什麼變動。
就有小人生出不滿之心來,少不得在李氏耳邊嚼舌頭。道是紫晶身為婢子,不過是侍候老太太幾年,倒是拿起大來。小爺們叫“姑姑”,她也敢應承,卻是有些不曉得規矩。
李氏聽了,卻是著惱。
卻並不是生紫晶的氣,而且惱那幾個婆子多事,她革了那幾個嚼舌頭的一月錢米,鄭重告誡了,這才沒有人再敢拿紫晶說事兒。
兆佳氏那邊聽到風聲,原還打算看紫晶的笑話,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下場。
她還巴巴地趕過來,跟李氏抱怨道:“嫂子也是,不就是一個婢子麼?顒哥兒他們抬舉得都過了,嫂子再這樣,豈不是要反了天去。早先我就瞧著她不對,就算侍候過老太太,就金貴了不成?倒是像小姐似的,愛拿嬌兒。換做我是嫂子,才不慣著她,早就打發出門子了。三十來歲的大姑娘,還不若小媳婦乾淨,誰曉得她是怎麼想得?保不齊有什麼鬼祟心腸也說不好……要不顒哥兒為嘛這般護著她……”
李氏之前還好好聽著,聽兆佳氏越說越難聽,不由皺眉,道:“弟妹,還請慎言!你我也是有女兒之人,怎能說出這種話來?”
兆佳氏卻是被李氏唬了一跳,訕訕道:“我不過實話實話罷了,嫂子發什麼火啊?她算是什麼牌位上的,哪裡能同咱們家的姑娘比?顒哥兒糊塗,嫂子也糊塗了不成,一個賤婢罷了,還抬舉得跟小姐似的。”
“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十來歲家道才敗了。能到咱們家,也是兩下的緣分。”李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岔開話道:“前幾日聽你說起老四、老五的親事,你心裡有了合適的人家沒有?”
兆佳氏見提起這個,熄了氣勢,道:“他們兩個,不過是監生,又沒有爵,哪裡會有好姑娘願意下嫁的。一個侍衛府邸,還能說什麼好親不成?”
“弟妹,你也別太挑剔,總要姑娘好,才是正經。這京城習俗,嫁女往高門,娶媳要低就,也有幾分道理。”李氏見她鬱悶,開口勸道。
兆佳氏撇撇嘴,道:“嫂子取了個郡主媳婦,還能說這般風涼話?放心好了,就算老四功課再好,小五更聰敏,也沒有個好爹,也娶不來郡主媳婦,越不過他們大哥去,嫂子就放心吧……”
李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卻是曉得兆佳氏理歪,懶得與她掰扯,搖搖頭繼續做針線了。
兆佳氏還在一邊,滔滔不絕道:“我算是看好了,日後想要風光,還要靠我們四兒與五兒……”
*熱河,淳王府花園,前廳。
“什麼?趙家一家四口都死了?”曹顒從衙門回來,聽了大管家秦貴所說,不由愕然。
昨日他回來,聽初瑜將了郭氏被冤殺的詳情。實在是沒有想到,世上竟有這般喪心病狂的人,也是頗為義憤。
按照初瑜所說,若是這冤屈不為他們所知,還能作壁上觀。如今,小英就在府裡,郭氏已經入夢求乞,如何能在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