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轉過頭去,看了十阿哥一眼。
雖說因方種公的緣故,兩家化解了早年的僵局,有所往來,但是他同十阿哥的關係仍是平平,不是能交心傾訴的關係。可是,現下十阿哥明顯是有話說的意思。
“臣也正想透透氣,十爺請。”曹顒隨滿心狐疑,還是平靜無波地答應。
主人隆科多正同上座的莊親王說得熱絡,他的前寵妾、現任國舅府夫人李四兒拜在莊親王福晉名下。
說起來,他是康熙族兄,隆科多是康熙表弟兼小舅子,兩人本是平輩。這今兒開始,就成了老丈人與女婿,有些鬧騰。但是京城中身份高、輩分高的命婦,還肯接受佟府的“好意”兩家“結親”的,只有莊親王福晉。
才出了客廳,就見國舅府大管家引著四阿哥從影壁後過來。
看到曹顒與十阿哥在一道,四阿哥不禁瞥了曹顒一眼,而後面色如常地同兩人見過,往客廳去了。
這院子人來人往的,並無安靜之處。
十阿哥見狀,不由皺眉,喚了那大管家近前道:“有安靜的偏廳沒有?爺要在開席前歇一歇。”
“有有,十爺請同奴才過來。”大管家躬身回著。
十阿哥點點頭,道:“前頭引路。”
大管家應聲,看著依舊跟在十阿哥身邊的曹顒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想,仍是老實地帶著二人轉過耳房前的角門,進了下一進的院子。
而後,他將二人引到西廂房。
這裡,牆上掛著的都是字畫,而且多是真跡。
曹顒因家中那批古董字畫的緣故,跑過幾次琉璃廠,對於字畫倒是比過去長了幾分見識。
除了四周掛著的字畫,這屋子還有桌椅,十阿哥大喇喇地坐下,抬頭看著曹顒。
這直愣愣的眼神,盯得曹顒頭皮發麻。
他終是忍不住,抬起頭來,問道:“十爺帶曹某過來,不會真是歇的吧?”
十阿哥又打量他兩眼,確實沒有半點漏看的,才道:“曹顒,你當年拒絕做弘皙的伴讀,拒絕三哥與八哥對你的拉攏,是真的膽小,不敢站隊;還是你目光如炬,早就在心裡有了主意,將寶壓在旁人身上?”
十阿哥問得爽快,曹顒卻只能來耍花腔:“時隔多年,臣哪裡記得清?那是我還小,身邊是父親安排的管家與西席,大小事務多由這兩人安排。我要說真敢站隊,不用外人,我父親就能掄板子打死我。
有些話,在好友十六阿哥面前都講不得的,更不要說沒什麼交情的十阿哥。
十阿哥好奇心起,想要開口多問。
曹顒已經岔開話,從九阿哥的行蹤問起,而後問起換匾額重新開業的桂香村。
十阿哥聽他話裡話外提了幾次九阿哥,有些奇怪:“你不是同九哥不對付麼,怎麼還這麼留心他?”
曹顒聽了,忙擺了擺手,道:“臣只是好奇,九爺平素都是同十爺同進同出的,今兒怎麼不見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