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笑道:“咋沒有好東西,多少人都指著他小品過三十兒呢。”
陳檣道:“你可別抬舉他,他差得遠了。”說著又嘆氣道:“我臨過來,他還給我打電話,說跟導演弄得不太愉快,明年可能就不上了。”
褚青安慰道:“小二哥本事大,不上照樣槓槓的。”
陳檣笑了下,忽地眨了眨眼,又覺著右眼睛有點酸,就揉了揉。
褚青嚇一跳,看他右眼珠通紅通紅的,左眼睛卻沒啥事,不禁道:“您這眼睛……”
“沒事,老毛病。”他掏出手絹按在右眼上,道:“以前下鄉演《白毛女》,被一老鄉拿蘋果打的,一直沒治好。”
“那啥時候的事兒?”
陳檣想了想,道:“四……四六年,對,是四六年。”
褚青石化了,四六年,特麼我爹還沒生出來呢!
“蘋果算好的了,有次下部隊,一小戰士直接槍子兒頂上膛,差點給我崩了。”陳檣按了一會,感覺好點了,拿下手絹,很是懷念的笑道。
褚青暫時理解不了這種老表演藝術家的革命情懷,不過一提起《白毛女》,就來了興致,道:“哎老爺子,您那黃世仁有個動作,我印象特深。”
“什麼動作?”陳檣稍稍前傾,問道。
“就是……您那手絹借我一下。”褚青四下瞅了瞅,忽道。
就見他一身毛衣毛褲,裝模作樣的站在原地,先拿著白手絹掩嘴笑了笑,然後伸出根手指,往前面輕輕一點,眼神嫵媚又充滿了佔有慾,簡直是又娘炮又變*態。
“嗬!”
陳檣沒忍住,沙啞的大笑了幾聲,一手拍了拍大腿,一手顫顫的指著他:“你這小子……”
褚青還挺得意,道:“像吧?”
丫在電視上看《白毛女》,黃世仁第一次見著喜兒,他孃的就做了這個動作,讓還是小屁孩一個的褚青一身的雞皮疙瘩。
倆人正說說笑笑,就聽走廊上一陣吵雜聲,很多人在說話。
“看看!我就說有!”
姜聞那低音炮一樣的發音,就算扔人堆裡也是獨具一格。
“我出去瞅瞅啊!”褚青甩下一句話,就跑出去看熱鬧。
…………
夜。
範小爺背靠牆,棉被裹著身子,邊邊角角都包的嚴嚴實實,像只蓄窩的兔子。這會睡衣還不是那麼普遍,她就穿著襯衣襯褲,老樓暖氣燒的不太好,還插著電熱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