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ACTION!”
只見她側過身子,露出自己的稚嫩曲線,故作成熟的問:“有帶勁點的東西麼?”
“吃你的三明治!”
褚青撕下保鮮膜,自己也倒了杯果汁,搭在沙發邊角。薩米撇撇嘴,一副老男人真難搞的樣子,勉為其難的咬了一口。
他右手舉杯,斜斜的打量著這個小姑娘,杯沿剛沾到唇邊,忽地頓了頓。
“咔!”
今兒一開始就不順,連喊兩次,凱耶提醒道:“褚,你應該伸手去觸控,不是用眼睛。”
話落,就見那個男人緩緩轉頭,用一種很慢的語速道:“我不會把手伸進一個女孩子的下面,即便她是個妓*女。”
“……”
凱耶啞然,他注意到語句中的代詞,是我,不是亨利。導演也是老江湖,心中明瞭,這是典型的將自身超脫於角色之上的情況。
人們常說,人戲不分。這個概念很好懂,也很牛*逼,但還有更高的。
簡單講,把角色理解透徹之後,再拆分、重建,與自己的性格融合,形成一種新的、暫時性的人格,並且是可控的。
每一個名垂影史的經典角色,都不是複製劇本,都帶有演員本身的獨特風格。劇本里的亨利,會掀起艾麗卡的短裙,但褚青的亨利,絕對不會——這就是區別。
“那好吧,我們先走一遍!”凱耶無奈。
“準備!”
“ACTION!”
褚青的動作又不一樣,但眼神是相同的。薩米嚼著三明治,順著他的目光捋到終點,正停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她身子一抖,忍著驚懼道:“嘿,別心急,100美元!”
“放輕鬆……”
他擱好杯子,慢慢蹲下身。薩米有些慌亂和莫名的羞澀,兩條腿分也不是,合也不是,只好輕輕晃動著。
她穿著很廉價的黑色網襪,一直箍到大腿根處,而在右腿上,那裸*露的一截粉白,卻血汙滿布。
這傷口是什麼樣的?
一個女孩子,一個沒有任何人幫助的女孩子,被某個混蛋雜種拖到巷子裡。她哭叫,被毆打,那粗糙、骯髒的地面,狠狠刮過她的皮肉……
褚青就那麼看著,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黑暗死寂的湖,光被鎖在了裡面,掙扎,無力,憤怒。
不是對誰,是對自己。
“……”
薩米張了張嘴,紅腫殘破的臉頰和嘴角顯得非常可笑。她對著那雙眼睛,講不出一句臺詞,只能望著他起身,拿過棉布和消毒藥水。
這一段,原本有十四句臺詞,褚青抹掉了十三句,空出了大片留白。全場無聲,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在一點點墜落。
他近乎半跪著,往棉布上倒了點藥水,低啞道:“會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