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褚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仰躺在床上。
那個叫汾陽的小縣城,他沒去過,此刻卻無比的真實。
黃土路上碾過塵煙的破客車,街邊喧鬧的大音響放著流行歌,歪歪扭扭的電線杆被鋼索固定著,上面拷著小武,小武蹲在地上。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冷漠的看著小武,小武冷漠的看著他們。
這一切都像自己經歷過的,褚青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忽然很想哭,為了這個小武。
關於表演,有一句話被很多人所推崇,叫“演員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的臉變成面具。”
並且有無數的演員都在走這個路線,典型例子就是號稱千面影帝,香港演員裡戲路最廣的梁佳輝。
但內地的明叔對此有過評價:我想一個能演千面人物的演員不是一個好演員,因為他演什麼都只有三分像。
梁佳輝固然不止三分像的程度,他演的每個角色雖然都能達到八十分,卻很少有一個角色能達到一百分。
那最高的表演境界是什麼呢?
明叔自己的答案是:無語。
很玄乎的概念,說白了,無非自然二字。
表演,不是能表現出強烈的戲劇張力就是頂級演員,更難的是需要你鬆弛的時候,還能做到收放自如,舉重若輕。
比如葛尤,那種天然的鬆弛感,圈內無人能敵。
還有姜聞,表面看著著氣勢逼人,卻也擁有著一種絕佳的鬆弛感。《芙蓉鎮》裡演秦書田,那場用跳華爾茲的動作,耍著掃帚去掃街的戲份,正所謂返璞歸真,方為天成。
很多閒得蛋疼的人都給表演劃分過層次,表述不同,本質相似。
簡單說,就是武俠小說裡常用的那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做演員,褚青才剛上路呢。
…………
天空透淨,雲朵纏*綿。
廣袤的大地向四周延伸,空空無跡,西面隱約露出高出一線的灰綠山脈,那是呂梁山。
一條歪歪斜斜的黃線極不協調的嵌在荒地上,就像手藝很差的裁縫縫補的衣線。
“突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