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雙手摸索,在城門前胡亂走著。
“公子!”
袁麗湊了上去,輕輕喚道。
“小月!”
褚青慢慢往前幾步,伸出手,劃拉了幾下,然後搭在她胳膊上。
“行了,過!”
劉佳成終於沒了耐心,湊合的喊道。
對這劇裡的很多配角,他要求真不高,你能到合格線就行,我可沒有給你重來二十遍的功夫。而對褚青,他一直是挺有期待的,但也不能因為這貨,就把全組耗在這一天。
劉佳成此刻也有點失望,沒想到合格線這種標準,也能用在他身上。
喊停之後,褚青一把扯掉矇眼布,本想摔在地上,又硬生生剋制住這種衝動,站在原地半響,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特麼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忽然就不會演戲了!
丫覺著自個特沒有光環籠罩,往往是剛生出點驕傲自滿,就被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讓腦袋清醒清醒,連點熱血澎湃的機會都沒有。
褚青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撓著頭,越不明白就越想,越想就越糊塗。他不像孫洪雷,可以很吊的告訴導演:這段戲,我有五種演法。然後,再從中挑出最有效果的一種。他不是走那路線的,想不出那麼多方法去演個盲人。
其實他的問題,不在演法,是在思想層次上,還沒看到那個高度。
一個就是角色和角色混淆,褚青這段戲,他認為是在演兩個角色,一個是盲人,一個是豐紳殷德,實際上只有一個,豐紳殷德瞎了,他還是豐紳殷德。
而他太在乎“盲”這個設定,忽略了人物本身。下意識的想去模仿一個盲人,神態,動作,包括心理活動,都是這樣,但方向是錯的,即便你演的再惟妙惟肖,跟戲也壓根不搭調。
葛大爺在《不見不散》裡演過一段盲人戲,說實話,不像,但就是自然,有效果。為什麼?就因為他不是在演盲人,而是在演劉元。
第二個,他本身是蒙著眼睛的,看不見,偏偏又在表演看不見。就如一個盲人,非得去扮演另一個盲人,結果只能是擰巴。
你本來就看不見,為什麼還要去演?褚青沒意識到這點,始終把握不好節奏,以至於太過刻意。
最後,就純粹是他的中二病作祟。
在影視圈混了也有兩年了,一路走過來,相比大多數剛入行的小演員,他根本談不上摸爬滾打,順利的出人意料。
丫是個很騷氣的性子,嘴上不說,心裡卻感覺略飄。尤其是演技方面,那麼多大導都稱讚有加,好像明兒就能拿大滿貫似的。
上課的時候老師講過,表演有一個放鬆和集中的過程。不放鬆,就做不出動作,不集中,就難以釋放。每個演員釋放的點不同,有的是形體,有的是神態,像葛大爺,就集中在臺詞上,一字一句都沉澱著深厚無比的功力。
褚青也有自己的釋放點,就是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百分之八十的戲都是靠它出彩。這已經讓他很習慣的去炫耀這個特長,並按這個套路表演。
但現在,眼睛被矇住了,即便他不承認,可他確實一下子就慌了。
我看不見了,這還怎麼演???
(昨兒一頓飯吃了倆鹹鵝蛋,噁心了一晚上,早上爬起來碼了一章,晚上還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