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褚青終於抬頭,嚥了下口水,喉結動了動,故作自然的笑道:“怎麼著?”
見他這樣子,王瞳的笑意更盛,把兩條胳膊背到身後,勾著手指,調皮的看著他,似在等著鮮花盛開般的憧憬。
褚青卻還要矜持一番,探頭往屋裡看了眼,問:“整理東西呢?”
“嗯。”她乾脆擰了擰身子。
褚青也笑了,舔了下嘴唇,道:“出去,轉轉?”
“好啊。”
戲一結束,倆人同時往呂勒那邊看過去。
“過!”
這貨急忙喊道,又操起導筒叮囑:“晚上還有夜戲,大家可以先休息,到時候給我打起精神來!”
眾人稀稀拉拉的應著,各自收拾道具回屋。
褚青被化妝師按在椅子上,開始抹另一種黃坨坨的東西,這個抹完之後,才能洗臉,這樣卸妝會容易些。
他臉繃了一上午了,難受得緊,直接跑到這屋子的衛生間,嘩啦啦的沖水。
王瞳就拿著條毛巾,站在旁邊。
他腦袋還伏在水池裡,就那麼一伸手,感覺毛巾搭在了手裡,又緊抹了兩把水,才抬起頭,開始擦臉。
劉一偉看著他們的互動,眨了眨小眼睛,摟過呂勒,二人轉出門,悄聲道:“老呂,這倆人肯定不是在談戀愛。”
“我知道。”呂勒扶了扶眼鏡,黑黝黝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道:“他們要真在談戀愛,我這片子就毀了。”
…………
曖*昧這概念,特博大,所有看不見摸不著,又讓人心癢癢的東西,都可以稱之為曖*昧。
詩意,恰恰就在其中。
呂勒那雙眼睛,見識過無數男男女女,他第一次看到這倆人,就察覺到那種絲絲連連的牽扯。他是先寫的劇本,後挑的演員,可後來反倒覺得,這戲就是給這倆人量身定做的一樣。
不遠不近,不熟悉,不陌生,感覺剛剛好。
若是換了範小爺來拍,即便演技夠格,最後也得搞成一部逗比片,因為她跟褚青的關係太確定了。而男女之間,往往就是那股子不確定,才愈發讓人騷動無比。
夜,微涼。
這是郫縣一家很普通的飯店,道邊擺著兩張桌子,藉著店裡的光亮,一劇組人員客串的食客正把手指湊到嘴邊,不停掰弄。
他努力想裝成自己在嗑毛豆的樣子……
鏡頭慢慢移到店裡,暗淡的光陡然亮起,褚青和王瞳背對著大門,坐在一張圓桌旁。仍然是雙機,而且很吝嗇的一點正臉都不給,只露出倆人的四十五度側顏。
她明顯的打扮了一下,棉布裙裹著長腿,青色的呢子大衣,脖子搭著長圍巾,小巧的耳墜上還多了一枚銀色耳釘。
王瞳拿著餐巾紙,輕輕擦了擦嘴,流露出一種細膩柔和的甜美,就像蝴蝶停在夜草上,月光照著它的翅膀。
“你不喝酒麼?”他有些看傻了,急忙收斂情緒,說著臺詞。
“待會吧。”她見他一口就幹了半杯啤酒,微微驚訝道:“你挺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