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雲道:“玉虛道長所言有理,不過現在地道已經挖通,我們在部署攻城計劃之前,是否應該先知會魏軍師一聲呢?”
高萬丈問道:“為何不直接與徐敬業說,他之前不是懷疑我們能否挖通地道麼?現在我們挖通了,就應該直接到徐敬業面前,說明此事。”
玉虛道長笑道:“這樣不妥,如果這樣做,不僅有耀武揚威之嫌,反而會觸怒徐敬業,按照他的個性,即便我們挖通了地道,他見我們咄咄逼人,讓他難堪。他很有可能會一氣之下,又說什麼鑽地道攻城,有損義軍聲名的話,然後斷然拒絕,還是繼續用他的辦法攻城。”
白千劫道:“不錯,我看徐敬業就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他認為我們是在他面前顯擺,就好像是讓別人以為義軍要攻下潤州城,非靠我們忠義營不可,他便成了無能的將領。如此這般,他定然接受不了,然後一意孤行,置義軍士兵的生死於不顧,還是強攻潤州,因為照他這種打法,最終也能攻下潤州。如果讓魏軍師代為轉達,則要好許多,徐敬業能保住顏面,自然會接受從地道攻城的計劃了。”
玉虛道長笑道:“白大俠所言極是。”轉而對鄢雲說道:“鄢雲小兄弟,我看軍師平時挺賞識你的,就勞煩你跑一趟吧。”
鄢雲笑道:“鄢雲願意效勞。”說著便往魏思溫的營帳那邊趕去,魏思溫未曾想到忠義營會這麼快挖通地道,於是對鄢雲說道:“各位居功至偉,如果潤州城能夠攻打下來,那麼我一定親自為你們忠義營在徐將軍面前請功。”
鄢雲笑道:“請功倒是不必了,玉虛道長的意思是請軍師代為轉告徐將軍,讓他同意派遣義軍由地道進城,同時嚴令三軍,入城之後不可禍害潤州城的百姓,這也是我們忠義營全體共同的心願了。”
魏思溫笑道:“忠義營不僅俠肝義膽,而且心懷蒼生,不愧是俠之大者。鄢雲兄弟,你放心,我這就去告知徐將軍這個好訊息。”
鄢雲笑道:“除了請軍師代為轉達我們的心願之外,還請軍師一定要讓我們忠義營先行攻入潤州城。”
魏思溫隨口說道:“這是自然,地道是你們忠義營挖通的,這攻城首功,自然歸你們所有,徐將軍也是明事理的人,不會搶你們的功勞的。”
鄢雲笑道:“誠如徐將軍所說,我們都是些江湖草莽,但也正因為我們是江湖中人,所以才能敝屣榮華、浮雲生死,我們怎會為了爭搶功勞而要求率先攻入潤州城呢?玉虛道長的意思是,就算徐將軍嚴令約束,將士們連日攻城,有不少同袍死在潤州城下,雖有嚴令,也不免有些人會遷怒於潤州百姓,我們若能率先攻入,便能加以制止。”
魏思溫笑道:“原來如此,倒是我魏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鄢雲連忙搖頭道:“軍師說得哪裡話,軍師只不過是根據人之常情,隨口一說罷了,再者說來,我們忠義營中確實有不少人還是希望這攻城首功歸忠義營所有,就連在下也希望自此一役之後,徐將軍能夠對我們忠義營刮目相看呢。”
魏思溫笑道:“這是當然,無論怎麼說,能夠挖通地道,讓拿下潤州城的時間大為減短,同時也減少了義軍的傷亡,忠義營也是功不可沒。要是沒有這條地道,雖然六七天後,也能攻下潤州,但到那時義軍也會白白犧牲掉成百上千的將士呢。”說著便向徐敬業的營帳那邊走去,鄢雲既已轉達了玉虛道長等人的意思,也就回到忠義營中。
此時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魏思溫與徐敬業商量之後,明日一早,便可由地道攻入潤州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潤州這座久攻不下的城池。
魏思溫深夜造訪徐敬業的營帳,徐敬業本就有些不耐煩,後來聽說忠義營已經打通地道,徐敬業驚道:“這怎麼可能?比預期的時間還提前一天,我斷然不信。”
魏思溫笑道:“若是地道已經挖通,將軍是否能夠答應他們的要求呢?”
徐敬業面容一凜,慍道:“他們有什麼要求,說來聽聽,若是合理的話,我自然會考慮的。若是居功自傲,獅子大開口,要求封賞的話,還是請軍師免開尊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