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津光久警告說最近幾日城裡的武士可能會鬧事,讓咱們加強警戒。”跳虎剛從島津寓所回來,“據說光久想趁此事將藩內清洗一番,咱們是先撤回琉球還是繼續待這邊。”
謝強扶著張明啟在院子裡走路,“你把打算把你相好的一起帶走嗎?”
“哪來相好的!”跳虎爭辯道,“不瞞你們說,我是刺探軍情去的,如今島津家的佈防我一清二楚。”
“行啦行啦,你上次跟光久他妹妹約會被人看到了。”張明啟坐到石頭板凳上,“你說你好歹也打了這麼長時間仗了,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島津她妹妹早就跟陽和院殿說了,你倆在芭蕉樹下幹啥,別人可都一清二楚呢,島津大舅子說了,他這妹子雖然已經嫁過鬆平家,但是如今兩人分居已久,你娶了她也未嘗不可。”
跳虎冷汗直冒,那虎娘們兒怎麼什麼都說,有些事還當著大嫂的面?羞恥啊!
“那咱們是撤還是不撤。”跳虎連忙扯開話題,“要是他們煽動底層武士的話,可能人數不少。”
“不撤,我們就是要讓島津光久看看,澳式軍隊有多厲害,至少一戰打下來,讓他明白,跟著澳洲吃飯賺錢有保障。”張明啟自從被捅了一刀後,人彷彿倒變得豪邁起來,似乎閻王爺面前走過一圈的人做啥都有底氣。
“打不了啊!”跳虎眉頭一皺,咱們船上海軍陸戰隊有八十人,突擊隊只來了一半,約莫一百人,其他就算水手裡能使槍的算上,滿打滿算也就兩百人的兵力上下,但是武士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召集起來,要是再煽動民眾,那就可怕了。
張明啟畢竟被切了一刀,想跟跳虎解釋吧又感覺到累,便拍了拍謝強的手讓他說。
“昨日我們拿了你的電腦看電影……唉唉唉,其它的沒看,就只看了《最後的武士》”謝強看到跳虎臉色不善,“我們覺得幫薩摩藩軍隊全盤澳化也不錯,就咱們現在的裝備水平,只要島津光久不是故意騙我們,藩內的正規軍不出動,單單憑拿著武士刀的軍隊,咱們一打十也可以啊!”
“這幫武士們不知道天高地厚,時代變了,火藥終將取代冷兵器。”張明啟在旁邊幫襯了一句。
“咱們一個突擊隊有兩支夏普斯,一百人差不多可以集中二十支,我們自己還有五支恩菲爾德,兩把ak,這火力,對付五百個只拿刀的武士輕而易舉。”謝強笑了笑,“跳虎,這還只是遠端火力,近戰噴子跟雙管獵槍就更多了,你最近怎麼變慫了?”
“我這不是怕被武士們突擊嗎?”跳虎對此番辱虎言論不屑一顧,“我一個人,給我一把ak,我能玩個七進七出。”
“好了好了,別吹牛逼了,趕緊去收集武器佈防,跟島津家保持聯絡。”
跳虎得了令,連白牙最心愛的槍也繳了,各小隊的夏普斯槍手被集合在一起,重新複訓練齊射跟輪著,那些琉球刀盾手可不敢當中堅力量使用,只等到時候掩殺而去,打個順風仗。
“諸公,今日咱們死國的時候到了。”年輕的紫衣武士今日特地換上了樸素的黑衣裝束,他眼前至少有三十名武士,這些人從容而決絕,腰間沒有佩戴打刀跟太刀,只有一把肋差。
“當主昏聵,咱們就用死把他逼到正路上來,人們都說,如今天下承平,真正的武士已經沒有了,今日我們就要讓天下人看看,武士的道統有沒有絕!”紫衣武士端起一碗酒,“諸公,乾了這碗酒,咱們就出發。”
三十幾個武士紛紛將眼前瓷碗裡的白酒一飲而盡,有人沉默不語,有人大呼好酒。紫衣武士將自己的上衣脫下半縛,然後命人給他在腰間纏上白色長布,一切準備妥當後,死士們朝島津寓所大街走去。
“那個不是島原家的三公子嗎?他今日怎麼這樣的裝束。”
“不知道啊,是不是又要去打人了?”
“不對不對,你看他們腰間纏著白布,怕是要去剖腹!”
“啊?”街上眾人大駭,這樣的場景只在城下町藝妓的表演裡見過,另外武士們剖腹都需要選擇一個比較安靜乾淨的場所,這當真是稀罕事。
“快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街上的人跟在死士們的屁股後面,全都向島津寓所湧去。
“當主,武士們造反了,他們裹挾傾奇浪人跟普通民眾向寓所大街進軍,要不要鎮壓?”西鄉無二從天守閣上看到山下的這一奇景,嚇得差點摔下去,日本很少有大規模民眾造反的例子,但是如今中原農民暴動屢見不鮮,西鄉無二差點以為這幫刁民也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了呢。
“命令守備隊在寓所山門前佈置障礙,但凡有越過山門一步的人,殺無赦!”島津光久正在跟一個藩士下圍棋,他倒是神定氣閒,“松金安信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