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火,熬著中藥。
楚天南和耶律飛廣安靜的坐在木製小凳子上等待,沒去幫忙,眼見小男孩忙裡忙外,來去匆匆,風風火火地熬好了藥。
小心翼翼的用碗盛著,送入婦人口中。
沒過多久,婦人就醒了。興許也只是普通的風寒,只是家裡環境本來就不好,冬無炭火,夏無摺扇,日日忙碌,身體就出了問題。
這會兒服了藥,迷迷糊糊睡了幾分鐘。
婦人就趕忙醒了,像是做了場夢。身體還有些癱軟,第一時間就找她孩子,嘴裡唸叨著:“方方,方方。”
小男孩連忙跑了過去,與母親耳邊說了幾句話。
母親讓小男孩扶著她起身,虛弱地走入屋子,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找出了家裡唯一剩下的半罐子茶葉。
她用之前熬中藥的熱水,小白碗盛了兩杯。
先讓男孩在屋子裡跪著,婦人教訓道:“我們是窮,可不能偷,不能搶,窮點沒關係,你還讀書,我們家還有奔頭,要是做了賊,違了法,我們就沒了尊嚴。”
“先跪著。”
方方很乖,當即就跪在大廳,沉默著不說話。
像一隻羔羊。
婦人抱著兩杯白瓷碗,擺在斑駁痕跡的黃桌上。
“謝謝恩人。”
婦人鞠了個躬。
楚天南看去,婦人臉色發白的虛弱。可是身材很健康,衣物樸素,屁股翹翹的,胸前起伏很大,雙手在衣角,看過去有些老繭。
常年針線活才能有的一雙手。
楚天南放眼看著桌上的兩碗“茶水”,這可能她們整個家裡,唯一的奢侈品了吧。他拿起白碗,喝了一大口,“嫂子,孩子他爸去哪兒了。”
“咋就留下你們娘倆。”
婦人這會兒才解釋道,楚天南聽了一番,算是明白了。
孩子他爸早些年也是村子裡的,後來徵兵,就跟著去了,沒跟著富貴起來,命搭在了北邊戰場。
楚天南身體像是有一道電流觸擊一下,“那撫卹金沒發下來嗎?”
婦人開口,娓娓道來,發是發了,撫卹金髮下來比別人少了兩倍,當地的官說她男人是逃兵,沒死在戰場上,給他們撫卹金,都是開了恩了。
她一個弱女子,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