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耶多一番話點醒了他,當了沙盜,就不是文人了。沒有對錯利弊,只有心口的氣能不能釋放出去。
宋子文彷彿回到了那天,月黑風高,他剛剛老家;茅草屋裡,可憐他一生貧窮的老母親,還沒來得及享福,就死在了黑暗的角落裡,他那個總是扎著羊角辮的妹妹,宋子文曾經說要給她找個好人家嫁出去的妹妹,和母親死在了一起。
鄰居告訴他是衙門人做的之後,宋子文摸著腰間的書生劍,走向了衙門;都以為他是一個窮酸文人,所以都沒有人防備他,那天他砍刀書生劍捲刃,三十二口,家丁、護衛、包括衙門老大在內,所有人都死了,宋子文殺的眼睛猩紅,渾身鮮血,後來一把火燒了衙門,他親眼看著熊熊烈火燃燒,把衙門的門牆、荒草,文字典籍、一點一滴的燒的什麼都不剩。
宋子文聞著焦黃的味道,他心裡沒有舒暢,反倒看到了自己老母親,在家裡升著老灶,跟妹妹談論著他這個出息的“大官”兒子。一群人闖進來無情的痛死了她。
宋子文蹲著留下了兩行清淚,他竄到了山野之外。遇見了沙青、那耶多。
一路殺了出來。
今天,宋子文彷彿回到了那天月黑風高的日子裡,他手上握著的劍也差不多快捲刃了,他扔下了這把劍,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嘎嘣聲,重新在某個官兵的屍體上,撿起了一把染著鮮血的長劍。
宋子文朝前方衝了出去。
剩下的這些官兵,都是一些小隊長、小伍長。
實力不差,宋子文的實力跟沙青、那耶多比起來,相差甚遠,為了保持同樣的拼殺速度,他幾乎是在透支著自己的內力,現在丹田內力已經枯竭。
當宋子文把一把長劍刺入一個小伍長胸口的時候,對方的長槍,也洞穿了他的手臂。
“老三!”沙青雙戟倫死兩個官兵,可更多的人已經圍了上來。
那耶多面前是坐著高頭大馬,握著紅木槍的李大水,他身披鋼鐵的盔甲,擋在面前。
沒人能夠給宋子文提供幫助。
宋子文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腥紅的眼睛,握著一把長劍,看也不看自己被洞穿的手臂,長槍就這麼插在手臂裡,他一隻手拿穩了長劍,狠狠地刺了出去。
一把就又插在了一個官兵的心臟。
可剩下的人還有很多,死掉的都是一些嘍囉,真正強的人都在後方儲存著實力。不知道哪兩個人,砍斷了他的長劍。
宋子文一拳砸在最前方官兵的胸口,盔甲當場龜裂,碎屑紛飛,宋子文咬牙,怒吼一聲,再次用力,那人當場倒飛兩米遠,癱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與此同時,背後兩把長槍從宋子文腰間刺穿。
宋子文冷喝一聲,強忍著疼痛,一聲嘶吼之後僵硬轉身,一拳砸在了其中一個官兵的喉結上,血液紛飛。
長槍拔了出來。
宋子文瞪大了眼睛,他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日子似乎回到了那一天老母親剛把他送出村子門口。
老母親滿是老繭的手把家裡割掉麥子,秋收的所有收入都放在了他手上,老母親顫顫巍巍地說道:“子文,去城裡當官吧,娘幫不了你什麼了。”
兩行清淚,從躺著的宋子文眼角滾落了下來,淚水夾雜著血水,滴在了地上。
世間再無子文,化作青煙消散。
“不,老三!”沙青瘋了一般,雙戟扔了出去,砸在擋在他面前的五六個人身上,那人瞬間倒飛了出去,推在背後幾個人身上,重重地朝著身後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