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含著淚,在見到男人輕輕點頭時,便放開了彼此緊握的雙手。
這一瞬,男人的指尖顫了。
硯時柒什麼都沒說,側身一步步挪到他的面前,撞上男人如深墨的眸,抬手就環住他的雙肩,闔上眸靠在了他的懷裡。
他沒有動,任由她抱著。
周遭寂沉的空氣裡,被時光刻滿了哀傷。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四哥和她同眠時,從不會褪下衣衫了。
他的身上,定是傷痕累累吧。
她安靜地抱著他,遠處的穆沂二人見到這一幕,紛紛轉身別開眼。
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同尋常。
硯時柒感受到了男人隱忍的情緒波動,因為她抱得這麼緊,他卻沒有回擁她。
她踮了踮腳,悶聲悶氣地說:“四哥,我冷……”
她說冷,男人幾乎不再猶豫,令人倍感溫暖的懷抱因他的抬手相擁而更加密實。
他的力道比她還緊,是想要將她刻入骨血裡的霸道。
這個擁抱,很久很久。
久到日落西山,黃昏漫天。
淒涼的村落裡,愈顯得蕭條可怖,硯時柒在他的脖間蹭了蹭,音色綿綿地說:“四哥,你說的那位故人,是你自己吧?”
十四年前的相遇,十四年後的相愛,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卻編織出他們早已交纏在一起的命運。
他帶她來平宿山區,是想要和過去重逢,也是想要和那段人生道別。
連她這個枕邊人,都認不出他就是那位少年乞丐,可想而知那段時光對他來說該是何等的折磨。
可他是四哥啊,是她的愛人呢,就算遭遇了再不堪的事情,就算被她當成了乞丐,他也是她的情有獨鍾啊。
“嗯,是我。”男人沉默良久,終是道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