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確實有讓信綱和直貞隨同一起去了葭原,見了聞名江戶的夕舞太夫。”
“接著,我讓信綱安排好到目付西島柱赫府邸造訪的事情,還在那裡見了他的夫人幸子。”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在母親和國松丸虎視眈眈的情況下貿然做出這種事情吧?因為比起顧忌他們,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和理由。”
他環視了一遍下座的五名夥伴,確定他們每個人都一副亟待答案揭曉的模樣。
然後他停頓了一會,故作思忖地將期待值拉高以後,才再接著講述了下去,這也是他前身從《權利的遊戲》裡的龍媽身上學到的演講技巧。
“你們一定沒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種名為‘蟲獸’的妖物吧?”
“蟲、蟲獸?這是什麼?少主,話題怎麼忽地又轉到蟲獸去了?”
他這彎拐得實在太過突然,聽得全神貫注的光綱身體一晃,順勢裝出一副要摔倒的模樣來。
竹千代衝著光綱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只管繼續聆聽,然後一步步揭曉了答案。
“蟲獸是妖物,是世間百蟲有了妖化跡象後,靠吃掉其它妖怪壯大自己、最後妖化成了妖獸形態的巨蟲,它們的殺傷力甚至比起傳統的妖怪都更加可怕。”
“而葭原的夕舞太夫、以及服侍她的新造七穗,還有目付柱赫的妻子幸子,她們全都是我剛剛提到的蟲獸。光是幸子在嫁到西島家的前三年,在江戶就吃了五十六個人。”
聽到這裡,信綱心裡猛然一震:這正是之前他受命於竹千代去調查的資料和結果。
發覺他的眼神變化,竹千代衝著他眼帶笑意地點了點頭,那表情就像在對他說:“信綱,你做得很好,這幾次任務真是辛苦你了。”
一股暖流在心中淌過,他終於明白竹千代吩咐他做這些事情的原因了。
在信綱整整十九年的人生裡,從來就沒聽說過任何關於“蟲獸”的事情,在執行任務時儘管心懷疑慮,也完全沒往這個方向去想。
然而當竹千代當眾說出這些女子是蟲獸時,不曉得為什麼,他卻不假思索地就相信並接受了。
“那位美得讓人無法抵擋的夕舞,原形是隻金環胡蜂,她的新造七穗是隻蝗蟲。”
“而在幕府任職目付的西島柱赫,他夫人幸子原形是隻紅蜻蜓。”
“我知道突然告訴大家這些事情,可能會讓你們很難接受,畢竟大家從小聽過的妖怪大概也就是玉藻前、雪女、酒吞童子、河童或天狗而已。”
“然而在這個時代,蟲獸逐漸取代了它們。那些你們以前聽過的妖怪,或是隨著時間流逝消失在世間、或是被壯大的蟲獸捕食了。”
“我們都知道,蟲子奔跑的速度很快,它們能飛、有些蟲子還會游泳,真可算上天下海入地都無所不能的。”
“大家可以想想:這些日常所見的蟲子,如果一隻蜈蚣有著龍一樣的龐大身軀、並且妄圖妖化成龍,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怖景象?”
竹千代向夥伴們提起的,是他和美惠一同進入夢境後,透過歷史殘像所看到的千足蜈蚣。
講到這隻蟲獸貴族時,他依然心有餘悸,而這眉眼間的剎那變化,都被正勝和直貞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