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師徒二人從北乾國羽陵郡啟程,去往弦驚崖後,到如今已有兩日了。
為何會那麼慢呢,因為無法御劍。雲舒生前就沒有佩劍,而葉言初則無法召喚出失落的絕情劍。於是乎二人來到去往弦驚崖的必經之地——玄海時,只好坐船渡海,好在師父早早準備了一艘船等在渡口。
只是,很奇怪,雲舒記得江洲大戰爆發前,這裡因為是天御、北乾的交界處,所以商貿往來十分頻繁,市集十分繁華,如今已過去三年,再怎麼民生凋敝也不該如此荒無人煙吧......
站在渡口眺望,滿眼都是無邊無垠的廣袤玄海,遠處水天相接,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拂著大海,海面平靜蔚藍,時不時地蕩起一層層的粼粼小波浪,鹹溼的海風一陣陣地撲面而來。入耳的是風聲,海浪聲,再無其他。
師父先上了小船,伸手扶著她將她拉到艙內坐穩,這才用靈力駛船去往極西邊的弦驚崖。
雲舒瞧著師父繃著臉的嚴肅樣子心裡很是不解,開口問道:“師父,你為何如此要如此警惕,這玄海我們又不是沒來過。”
葉言初仍緊盯著前方,沒有看向她:“這裡人煙稀少,連飛鳥都不見一隻,應是這三年裡發生了什麼變故,即使是戰役損耗,三年時間也總會有些改善才對。”
聞言,雲舒道:“其實念兒方才也有所懷疑,只是瞧著這玄海,也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啊。師父莫要過於擔心了。”
“嗯。”葉言初朝她寬慰一笑,但眉毛還是皺在一起,警惕心沒有減去半分。
雲舒由他去了,自己好整以暇地倚靠在窗前欣賞著壯麗海景。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逐漸升至上空,陽光變得刺眼了起來,雲舒用手微微擋了擋太陽,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唔,已經正午了。”
她直起身對葉言初滿臉期待地說道:“師父!晌午了,我們該用飯了!”
葉言初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了一塊乾糧遞給她,就在這時,船身突然劇烈地晃了起來,光線突然暗了下去,變得不再刺眼,而是昏暗。
由於重心嚴重不穩,葉言初手裡拿著的乾糧被甩了出去。
雲舒急急呼喊道:“師父!我的飯啊!”
她起身就要伸手去接,不料大半截身子都探出了船艙,眼看就要掉進海里,還好葉言初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抱了回來。
雲舒嚇懵了,她呆呆地看著沉入海面的乾糧,沒有回過神來。
身後緊緊抱住她的葉言初生氣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狠狠訓道:“你腦子裡都是漿糊嗎!吃重要還是活命重要!”
“對不起......”雲舒歉疚地小聲道。
突然光線變得更暗了,船身猛地向右側倒去,雲舒二人也齊齊向後傾倒而去,這時雲舒忽地睜大了雙眼,正對著左側小窗的她看見了向他們撲打過來的巨浪,那驟然掀起的浪濤足有數丈高,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遮蔽住了昏暗的天空。
雲舒僵住了身體,她想喊叫,但是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上一瞬晴空萬里,旭日海景,這一瞬竟巨浪滔天,暗無天日。
葉言初也看見了這般駭人之景,他緊皺著眉頭,用手擋住了雲舒的雙眼,不讓她再看到這一幕。
海浪重重打在船身上,整條船都被裹挾了進去,雲舒終於叫了出來,她緊緊抓著師父的衣服,低下頭去。
葉言初釋放靈力,將船和人都罩在了靈力設下的結界裡,但是由於重生後他喪失了許多靈力,如今這等情形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只好拼盡了全力將雲舒護住,並駕著船順著洋流盡快趕往弦驚崖。
然而這時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一波波掀起來的巨浪接二連三地傾瀉而來,重重的打在結界上,翻滾聲、撞擊聲以及海風呼嘯聲震耳欲聾。
狂風大作,原本明媚的天空如今已變成了詭譎的暗黃色,海天相接處則是瑰麗的玫紅色,向外散發著橙光。
雲舒也想給師父加持靈力穩固結界,但由於生前江洲一戰她幾乎耗盡了畢生之力,重生後她就再沒試過。
“念兒莫慌,我們不會有事的。”葉言初堅定地告訴她。
“師父,我來幫你。!”說罷,雲舒為了防止自己走火入魔事先封住了自己的心門,隨即使出內丹的靈力,將靈力迅速提升至臨近暴血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