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袖在與竹詞等人分別之後,很快就是帶著嵐燼一起趕到仙界,不過在界碑處,也著實是猶豫了許久。
嵐燼見此,是笑了笑:“之前在崑崙山的時候,你可還是歸心似箭,急著回去把你之前在崑崙山受到的‘委屈’盡數告訴你的家人,讓他們替你出氣,如今怎麼站在界碑前,馬上就要回去了,卻開始猶豫?”
北袖低頭猶豫片刻,驀然抬眼看著嵐燼:“我......不知道該如何與你說,阿嵐,之前在崑崙山的時候,不管是昆玥掌門的事,還是後來的花以掌門,我總覺得他們是知道些什麼事情,只是他們卻從來沒有與我們說過。”
“恩?”
嵐燼眸光微微閃了閃,不過並未多說,只是低低詢問道。
北袖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早先的江調副掌門,後來的昆玥掌門,以及花以掌門,還有再後來的林湖,阿詞回來後說這些都是那浮雪山中的一隻影狐狐言所為,可是我總覺得,阿詞似乎也是在懷疑著一些什麼,卻不知為何沒有明說。”
她眼簾微微垂了垂,斂去眸中淡淡不安,不過還是繼續道:“其實在這一切背後都有著一個人,那個人在暗中從未露面,可是之前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脫不開干係,之前我一直不清楚,直到後來伏魔大陣之事,秦譽與我們說這崑崙山被人的意識所籠罩,而且那個人想要殺了阿詞,而且......他是仙界之人。”
嵐燼沉默片刻,抬手握住北袖的手,心中暗暗壓抑這手竟是冰涼如斯,可見北袖心中掩藏了多深的不安和恐懼,只是此時嵐燼卻又不便於直接將之攬入懷中。
此後,他們所會遭遇的,會比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事情,可能更加殘酷,更加難以讓人接受,嵐燼還沒有變得特別強大,他無法一直將北袖如之前那般,牢牢護在懷中,護在自己可以替她擺平一切的範圍內,北袖也要慢慢學會捋清楚自己的思路,也要學會去面對那些自己以為的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他並未說話,不過握著北袖一雙手的手,微微緊了緊。
“我那時候就在想,能夠將自己的神念附著在靈力氣息上,在崑崙山織一張神念織成的網,那該是有多高的修為,就算是我父親,也怕是差了一截,那人屬於仙界,我想來想去,都無法想出除了那個人之外的第二個人。”
北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她感受著從嵐燼手心傳來的溫熱,原本因為疑慮與不安的心緩緩變得安穩平靜,只是聲音仍舊是有些不住顫抖。
“是......仙君,仙君體內有著軒轅劍,他是軒轅一脈的傳人,父親的修為與他不分伯仲,但是因為仙君之位,仙印本就強大,還有著軒轅劍加持,認真打起來,父親遠不及他,所以能做到將自己的思緒化作靈力網線,一根一根交織,纏繞在整個崑崙山上,並且能夠真切感受到山中動向的人,只有他一個。”
北袖很想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只是她沉默許久,醞釀半天都沒能把軒轅禍的名字給說出來,她自小就是家中每個人的掌上明珠,在家裡,乃至於是在仙界都從未吃過虧,北翼與軒轅禍在仙界,互為彼此最鐵的兄弟,軒轅禍只有一個小兒子,但這一點卻被軒轅禍一再瞞下,除了北翼,幾乎沒人知道。
軒轅禍還有個兒子,叫軒轅湛,跟軒轅禍長得特別像,北袖見過這小孩兒,但是那小孩兒除了長相之外,其他的地方沒有一處與軒轅禍一樣,北翼在帶她離開後,悄咪咪跟她說,湛兒的脾性,是隨了母親。
軒轅湛的母親是誰,沒人知道,北翼也沒有告訴北袖更多的事情,這事兒顯然是禁忌,對於軒轅禍來說的禁忌。
而北袖之所以能知道這些即便是她的兄長以及母親都不知道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北翼特別疼愛她,還是因為軒轅禍也特別喜歡,特別疼愛她。
北袖小的時候,仙魔大戰還沒有爆發,軒轅禍還是個很好的人,北翼有了小女兒,是恨不得抱去給仙界的每家每戶都看看,而作為自己的鐵兄弟軒轅禍,仙君殿自然是北翼抱著北袖的常去之所。
軒轅禍不僅不煩,有些時候北翼因為忙沒有抱著北袖去串門,這位仙君還要專程準備各種好吃的好玩的,過來星辰殿專程跟北袖玩,簡直是比北翼都要寵愛北袖,像是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般。
而那時候的北袖年紀小,就知道這個叔叔每次見到自己,自己就會有好吃的好玩的,這叔叔還會給自己講故事,不過在北袖更大一點的時候,軒轅禍就不是經常來看她了,而那時候也適逢仙魔大戰前夕。
照北袖的視角來看,那時候的軒轅禍,變化特別大,整個人都像是變了個人,但是她那時候其實已經是懂了些事,對於軒轅禍那時候生人勿進的戾氣感觸極深,而且也是極為害怕,自然不敢多去接觸。
她一直不懂為何軒轅禍對她的態度會前後轉變如此之大,直到有一天,她夜中做了噩夢驚醒,卻是聽到父母在屋外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