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瞧把你嚇的,我就那麼一說,照著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就算是真的想要把狐骨笛給奪回來,是要它給我陪葬嗎?”
似乎是看到了狐骨笛的親暱以及有些許流露出來的熱切,雪又不由得是抬手去摸了摸那支狐骨笛,不過很快她就是感受到此時這狐骨笛之中靈識阿音的強烈恐懼,不覺是笑了笑,低聲說道。
乍然聽到雪又這話,阿音不覺是微微一怔,隨即她小聲問道:“前輩不會將狐骨笛收回?”
雪又搖搖頭:“當年將它送給離櫻,我就已經是決定放手了,如果當初我的身體還完好,如果當初沒有遭遇暗算,或許我還可以與阿和一同遊山玩水,但總是沒有如果的,狐骨笛離開那個時候的我,會有更好的經歷和體驗。”
她說著,垂眼看著那狐骨笛的雙眼之中似乎是有淡淡水霧顯出,不過很快就是將之憋了回去,雪又再度笑道:“我這不就是看你太擔心這小子了,關心則亂,逗逗你,緩解一下氣氛。”
說罷,雪又好像是怕這阿音還不肯相信一樣,又是補了一句:“而且我現在已經死了,就算是我有心真的捨不得這狐骨笛,想要它回來,卻也沒有什麼辦法與之締結靈契了,九尾天狐於我有恩,狐骨笛在九尾天狐一脈得手上,我很放心。”
阿音聽此,即便是心底仍舊是有著幾分懷疑,但此時此刻卻也是隻能相信,畢竟此時此刻故緒還尚未恢復意識,而且狐骨笛這個不爭氣的似乎還是臨時倒戈了那雪又,阿音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她只是一道弱小無助的靈識罷了。
是以在沉默片刻後,阿音不情不願得“相信”了雪又的話,轉而是問道:“那前輩可知道如今纏在小主人身上的那股奇怪氣息究竟是來自於何方?”
在終於談及此事的時候,雪又原本面上狡黠的神色頓時是變得正經起來,她又是低頭看了眼故緒,隨即正色道:“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是如今的五界之中根本不會存在的力量,按我來看的話,或許是來自於那個早年莫名消失的神界。”
聽到“神界”二字,阿音也是極為震驚,她有些失聲道:“來自於神界的力量?!”
緊接著她就是立即開始擔心故緒:“那如今這世上豈不是根本沒有人可以救小主人了?!”
雪又似乎本是好不容易正經嚴肅起來的面色一下子被嚇壞的阿音給再次逗笑了,她笑道:“放心放心,我剛剛已經看過了,這小孩體內還有著另外一股氣息在與之對抗,這股氣息似乎與這道心魔幻境的氣息有著相同的水準,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可能要多睡一會了。”
聽得雪又的話,阿音似乎是稍微放心了一些,因為她正好是想到之前還沒有進這墓穴的時候,其實竹詞曾是給了故緒一罐湯藥,說是從一個怪人身上得到的,阿音之前也的確是感受到這湯藥之中所蘊含的靈力極為濃郁,但是卻並不能夠將之確切感知到。
現在想想,或許正是因為那罐湯藥起了作用。
“那股奇怪的氣息......竟是心魔幻境嗎?”
但是想起之前雪又所說的話,阿音不覺又是開始揪心起來,要知道只是單純身體上的折磨,可完全比不上心靈的摧殘,畢竟前者只需要強大的意志,雖然強大的意志難能可貴,但至少意志力到了,就可以,而後者則是完全直擊心靈以及神魂。
再過強大的肉身,但是在心死和神魂遭受到重創之際,也必然是逃不過一死的,尤其是心魔的折磨,而且對於故緒來說,可成為心魔的人和事,那可是太多了......
雪又面上的笑意未減,似乎並不是太過擔心,她低聲安慰道:“沒事,不用擔心。”
似乎是漫不經心,末了還有些心不在焉得加上了一句:“就算是現在擔心也沒啥用呀。”
阿音:“......”
心中裝著得事情越多,就越容易被心魔趁虛而入,而且一旦是滋生心魔,就極難剷除,心魔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外來的壓力和攻勢,而是開始逐漸影響一個人的心神心智,會讓這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開始慢慢改變,甚至於是開始因為一些什麼事情,而過於執著,或者說是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