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姐姐還記得我那日喜歡迎春,還叫人送了過來,那日一群花房太監來我宮裡,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順貴人知道華瑩在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也就順著說了下去:“雖然現在迎春已經快落了,但我讓竹荷剪了幾枝還看的過去飯迎春枝椏,來給姐姐瞧瞧。”
“你喜歡便好,這迎春確實配你。”華瑩看了看竹荷捧著的花枝:“輕煦,幫竹荷找個花瓶,將迎春插進去吧,放些清水,估計還能多活兩天。”
“我自然是喜歡極的。”順貴人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想起自己院子之前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和已經盛開的小簇小簇的柔嫩花瓣兒,更是喜於言表:“姐姐不知道,雖然迎春不值錢,可確實好看的很呢,等姐姐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年便可以去我宮裡看迎春花了。”
“好,我記下了。”華瑩見她頭上只稀疏的有點兒花鈿,眉頭一蹙:“你這打扮怎麼越發清淡了,倒連有的大宮女的首飾都比不上了。”
順貴人摸了摸頭髮,不好意思道:“只是今天著急來看姐姐,打扮的時間少了些,讓姐姐見笑了,姐姐也知道,我不愛戴那些。”
華瑩何等聰明,就算是平時不在意,但在後宮裡,該有的還是要有,就立刻叫了她身邊的竹荷:“你來說,你們小主可是受人欺負了?”
竹荷看了眼自己小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我們小主近兩三個月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內務府多少怠慢了,之前添置春衣,小主的衣服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件,當然也看著蘊嬪娘娘的面上,多少還是給小主送了兩件,但首飾什麼的便差得多,都是不值錢的東西,有的還不如小主帶進宮的嫁妝。”
“怪不得見你進來還穿著冬天的絨領子。”華瑩早先就看出來不對勁,只是沒有開口,竹荷的衣服看著就不合時宜,現在天熱了,外衣還是初冬時候適合穿的。
竹荷又道:“我們這些下人自然更被內務府瞧不上,小主心善,不忍心看我們被怠慢,就把自己的份例銀子賞給了尚衣局的人,告訴他們加緊做,只是現在還沒個準頭。”
輕煦聽了也有些不平道:“春衣本就早早做好,一到時候便發下來的,哪有什麼加緊做,分明就是為難人。”
況且順貴人原先見皇上的頻率不算多卻也說不上少的,還在去年夏天的時候也經常被皇上召幸,只是最近皇上寵愛華瑩,因為華瑩不能侍寢,就多去萱貴人湘常在玟常在那裡,但這寵愛只是時間問題,順貴人俏皮可愛,家室也是中等,皇上不可能一直將她拋在腦後,不過是一時寵愛少了些,華瑩就不信,這幫奴才膽子這樣肥?
“聽聞江妃娘娘協理六宮,職權裡有一項就是管理尚衣局,恐怕有她的關係在裡面,這些奴才才這樣大膽。”輕煦小聲告知她們。
“不論是江妃或是鈴妃,都不能這樣對待侍奉皇上的妃嬪。”原來是這樣,正是因為背後有人,這些尚衣局的人才這樣大膽,江妃將玟常在招至旗下,氣焰又漲了起來,又和她們不對付,秀嬪是一宮主位,華瑩她也更加奈何不了,只撿著順貴人出氣了,順貴人之前還以大阿哥的名聲威脅了江妃。
“喻貴人那邊本來也是這樣,但是喻貴人心氣高,直接都沒有理睬,該怎麼過還怎麼過。”竹荷繼續說:“只是我們小主心裡過不去,覺得委屈了我們這些下人,小主對下人仁慈寬和,我們也是為小主鳴不平。”
“茗兒,你這般誠心對待你宮裡的人是好的,以後卻要學會想想法子,一直這樣下去,也沒有個招數應對可不行。”
華瑩拍了拍順貴人的手,順貴人道:“我明白了,日後我不會再讓人隨意欺負了,只是當下這樣,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看你懷著龍子難受不願勞煩你,皇后想必也不會搭理,更不便告訴皇上這種小事。”
“秀嬪姐姐不知道你的處境?你們住在一個宮,她多少能幫襯一些。”
“秀嬪姐姐最近也和江妃針鋒相對,估計也是自顧不暇,哪管的著我的事情。”順貴人搖頭:“我本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誰知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
“傻茗兒,你是主子,他們是奴才,怎麼可以忍?”別管江妃不江妃,尚衣局究竟都是奴才們,這般大膽,看她不教訓這幫狗眼看人低的人:“既然這樣,今日姐姐就教你,如何對待這幫不盡本分的奴才。”
“去尚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