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衣她難過,難過自己侮辱了‘朋友’一詞在小次郎心中的含義。
她愧疚,愧疚自己一開始利用了他。
她說不清楚,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違背了小次郎心目中‘朋友’的意義而難過還是自己因此不被小次郎信任而難過。
結衣望著皎白的月光心裡忽然想到了秦瑤經常念起的一句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孤獨,十分的孤獨,這份孤獨並不是因為沒有朋友形單影隻,這份孤獨是因為自己對朋友的愧疚。
筧十藏也是一樣,他何嘗不是帶著佐助給的任務而陪著小次郎呢。雖然他的目的也不純粹但比起結衣來卻更坦然一些,佐助說什麼他便做什麼,這無可厚非。
在與小次郎的相處過程中所產生的羈絆、認同等諸多情感雖一開始帶有目的,但也是從自心底而發不參有任何雜質。
孫勝、秦瑤對望了一眼,中國人做事但求俯仰無愧於天地,捫心自問,他們的的確確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小次郎的事,甚至於寧舍自己一命也要護得他周全。
可是此番道理筧十藏不懂結衣也不懂,他們無從安慰,秦瑤攜了結衣也悄悄退下回了房間。
小次郎回道房間後腦袋亂轟轟的,他不知自己想些什麼亦或是該想些什麼。是繼續跟自己別勁還是坦然接受一切,直至想到頭暈腦脹也沒有想明白。最後還是將這一切化做一杯烈酒滾燙於胸。
酒是個好東西,一股滾燙下肚其餘的什麼都不必管了。
只是望著天邊皎白如璧的明月卻獨獨缺了一角,心裡有著說不出的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小次郎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境之中他來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個身著黑色緊身衣的火辣少女正在那等著他。
那女子正是‘鬼刃’,小次郎伸出右手想再喝一點卻發現手中酒壺早已不見,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裡沒有酒。
此刻雖沒有酒,但幹喝一口也是好的,只是他這姿勢少了一些往日的豪邁,多了一些愁緒。
‘鬼刃’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小次郎依舊幹喝一口,似要將所有愁緒一股腦的喝到肚子裡。他用袖子擦了擦嘴,他嘴上本沒有酒,但他渾然不覺依舊似喝完酒一般擦了擦。
“有什麼可愁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盡做女兒態!”
‘鬼刃’晃了晃身子,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說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是不是要說便說要做便做?”
“那自然,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就說什麼,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鬼刃’輕笑了一聲,那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整個世界。“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也不會騙人的,是嗎?”
“是!要麼不說,要說便說實話!”小次郎將實話兩字咬的極重。
“所以你並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只是一個盡做女兒態的人罷了。”
小次郎斜眉微瞪,忽而嘆了口氣說道:“我確實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我剛剛說謊了。”
“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小次郎又空喝一口說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心中愁緒?你還真跟我肚子裡的蛔蟲一般,難道我想些什麼你真的都知道?”
“這個事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過這次即使我猜也猜的到你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