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賣藥郎,就像看到一個怪物一樣。
賣藥郎面部整個扭曲到了一起,嘴角彎曲到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再看那兩隻眼睛彷彿立即要掉出來一般。
“尋常人絕對不會有這等表情,莫非他真的看到了近衛天皇的鬼魂?!”
侍從早就被嚇的心膽俱裂,若不是他生性狠戾說不定這一刻也如同賣藥郎一般嚇出一身屎尿。
他心裡嘀咕著、懷疑著,“難道這人真是被鬼魂所嚇瘋了?我且試試這個賣藥郎!”
他竟也在自己的襠兜里拉尿了起來,當著賣藥郎的面將自己的襠兜一解,將這滿是焦黃淋漓又帶著粘稠流體的腌臢之物向賣藥郎面前一遞。
“這也是天皇賞賜你的,你也將他吃了吧!”
看著這團散發著腥臊臭氣的褲兜,賣藥郎心裡十分不願。他並不是真的瘋了,他裝瘋賣傻只事想騙過這個侍從從而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這個侍從顯然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他這麼精湛的演技甚至還用了些微量的迷魂藥改變自己表情卻依舊沒能騙的過他!
賣藥郎痴笑著,木訥的臉上連一絲絲嫌棄的表情都不敢有,“這等人精只要我少有疑慮便會被他看破,到那時候絕對沒有活路!”
想罷他居然毫不避諱的雙手接過那滿是贓物的襠兜,雙手捧著襠兜就像捧著一個神聖之物一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隨即一口一口的品嚐起來!
他吃的慢了或吃的快了都會引起侍從的懷疑,只因他不論吃的快慢都難免將本身的厭惡之情融匯在內。只有這般不緊不慢、不驕不躁的細細品嚐,才會令侍從相信於他!
果然,侍從看著賣藥郎向品嚐珍饈一般品嚐自己的屎尿果然呆住了,隨之而來的,是印在靈魂深處深深的恐懼。
“世上沒有人會願意吃這等東西,他吃的這麼香一定是被近衛天皇的鬼魂給嚇瘋了,這麼說他真能看到鬼魂?!”
他剛剛已被駭的怕了,若不是極力拼得最後一絲精神哪還能有這般神智?此刻看到賣藥郎的狀態他越發篤信近衛天皇的鬼魂要來索取他的性命。
只見他跌跌撞撞後退了兩步,嘴裡忽而詭異的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忽而詭笑之聲盤旋不止,“不是我害得你!是他!都是那個人要我害的!我忠心為主你為何變成鬼也來害我!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
他笑過之後竟又哭了,那笑聲詭異的令人發顫,這哭聲卻也沒見得比笑聲好聽到哪去。
“你別來找我,別來!求求你了!我只是一個侍從,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都是他命令我來害你,都是他讓我在你食物裡下咒,都是他!都是他!不關我的事啊!!!”
侍從越說越激動,突然眼珠一爆兩腿一蹬,死了。
經過這麼大的喧譁門外的侍衛竟然連動都沒動,賣藥郎心裡不敢篤定,依舊裝瘋賣傻的細細品嚐這襠兜之上的汙穢。
過了良久、良久,忽而從帷帳之中傳來了幾聲咳嗽,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這一切都是他的手筆,來人!”
賣藥郎陰差陽錯竟然為近衛天皇探到了實情,天皇剛剛一直忍住咳嗽才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是他這一輩子也不想看到的一幕。
他輕一呼喝門外的侍衛應聲而來,跪在地上回道:“在!”
他竭盡全力的坐了起來,看到仍舊在啃食汙穢的賣藥郎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們幾個是我身邊最為忠心的人,現在我只敢信任你們了。你倆找個沒人的地方將這侍從埋了,在趁夜色去陰陽寮找一下大陰陽師。”
“是!”二人齊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