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她睡著了,做了一個甜甜的夢,也許只有這個夢才會讓她安慰自己。
她一連躺在房間裡五天,這五天裡沒人找她任何麻煩,秦歌像良心發現了一般給她最好的飯菜,甚至還安排了船醫為她療傷。
又過了五天,在船醫精湛的醫術下,楊依依的傷除去少數地方仍有結痂之外其它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日清晨,楊依依最不想見到的人來了。
秦歌笑盈盈的站在她的面前,甚至還給她行了個禮,她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楊依依愣了一愣,她不知為什麼秦歌的態度會有如此的轉變,這讓她十分的不習慣,她尷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回道:“已經不礙事了。”
秦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挽起楊依依的手仿若姐妹一般親暱,說道:“走,咱們去上面吹吹海風。”
楊依依下意識的縮了縮手,但她實在不敢招惹這個多變的女魔頭,她從心底裡逼迫著自己發出一股感激的笑意,對著秦歌笑了笑。
秦歌愣了一下,也以笑容回應著她。
此時此刻,世界上不論是誰見到他們倆都會認為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姐妹,誰也不會想到十天以前秦歌想要置楊依依於死地。
海風吹來,吹得楊依依十分舒爽,海風就像一隻只輕柔的大手,對她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膚按摩。
秦歌看了看楊依依,低下了頭小聲道:“你可還記恨我嗎?”
楊依依一愣,不知為何秦歌會說出這種話,她仔細的琢磨著話裡的意味,謹慎的答道:“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秦歌心中思忖,“不是不記恨,也不是不敢,而是過去了。好傢伙,話裡話外還是在恨我,只是不輕易吐口是嗎?”
她試探著問道:“真的都過去了?”
楊依依嘆了口氣,回應道:“真的,我已經不在意了。”
秦歌道:“你可知拐賣了這麼多女子,活下來幾個?”
“這……”
楊依依頓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硬著頭皮猜測道:“兩個?”
秦歌笑了笑,海風吹起了她如絲的秀髮,顯得她更加明豔動人,她搖了搖頭,回道:“一個也沒有或者說只有半個。”
楊依依心裡一驚,瞬間蒙了,“難道我也要……死?”
秦歌重重的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今夜咱們的船就要靠岸了,你還有最後一個考驗,不論是誰去到那都會損去半條命,所以即使你活下來也只能算是半個活人。”
秦歌本想用這件事嚇嚇楊依依,只要她肯服軟、只要她說一句‘我不如你’,秦歌便會放了她。
畢竟風魔之裡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走了一趟船,不可能做賠本的生意,楊依依無論如何也得活下來,只有她活下來才不算賠錢。
秦歌畢竟不是傻子,這種觸眾怒的事情她可不會輕易去做。
可楊依依經過那一天一夜的折磨早就不是當初的自己了,她不僅僅要命,更要這最後僅存的一點點尊嚴。
這就像是她腰間繫的那條紅線,不論為了生活做過多麼骯髒下賤的活,這條紅線始終使她們最後的尊嚴!
她對著秦歌笑了笑,伴著猛烈的海風和刺眼的陽光,這個笑容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奪目,她薄唇微啟輕輕說道:“隨你!”
說罷,不待秦歌吩咐轉身便走,向著無盡的深淵、向著地獄的烈火走去。
她走的決絕而又壯烈,義無反顧到連頭都沒有回,單薄的身形消失在猛烈的海風之中,駭的秦歌一陣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