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仙門道友眼前一亮,眼見此人彬彬有禮、侃侃而談,光潔白皙的面容、修長又筆挺的脊背,既有風雅又知禮儀,加之背後勢力龐大、自身天賦之強在年輕一代裡也屬鳳毛麟角,眾人心中無不讚嘆。
更有人小聲道:“看來氣數未盡,失了一子又得了一子,且得到的要比失去的親近的多,今後也不能再小視他了。”
“未必,你沒聽他話裡話外說的是什麼意思嗎?前半句說的立威,後半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你是說……他要殺了那人以瀉私憤??”
“不錯,此人名聲在外,睚眥必報,此時此刻估計沒安好心,而且瞧這情況看,他八成認定那兩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能如此隱忍定有好看的。”
“這麼說來,他興許會將孃家門派攪的天翻地覆!!”
“且看看再說,我也吃不準。”
師父聽後渾身不禁一震,嚇得連續退了三步,別人不清楚這個女婿的分量,他可清楚的很。
這個女婿是他辛辛苦苦求來的,是他一個頭一個頭磕來的,這個女婿現在是他門派的命脈,他只有表面的風光,背地裡全靠這個女婿支撐門派。
自己實負徒弟良多,虧欠這許多又怎能讓自己愛徒身死,更有許多年的師徒情分,又怎能忍心眼睜睜看他身首異處??
他猶豫了,面上笑著卻帶著些許苦澀與懼怕。
他緩言道:“他既已成了那副模樣又成了眾矢之的,死與不死也沒什麼分別,就隨他去吧……”
話音剛落,一道銳利無匹的眼神射了過來,就像是兩把刀子,一寸一寸割裂全身上下每一塊肉。
丈夫言道:“岳父大人,這樣……好嗎??”
‘好嗎’兩個字咬的極其之重,聽到耳裡就像咬碎兩塊石頭。
一旁的師妹默不作聲,看著自家夫君將父親逼得如此境地竟也不敢出言半句。
也許,將他招為自己夫君的那一刻,這個門派便已經改了姓。
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丈夫的咄咄逼人居然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反駁,誰也不會為了一個衰敗的修仙門派得罪另一個如日中天的道門。
哪怕這些人中有曾經的朋友、歃血為盟的朋友!!
師父保留著最後一絲尊嚴,極力的笑了笑,猛一狠心,垂死之人般吐出兩個字,“去吧!!!”
兩字過後,師父力氣像是被抽乾了,面上毫無血色,一個趔趄跌坐了下來。
丈夫嘴角輕輕勾氣,“得令!!”
轉身走時,意氣風發,手中拿出一串鈴鐺發出清脆而又撼動靈魂的聲響。
“小子!受死吧!!!!”
山間小路狹窄而悠長,經過大雨沖洗已然變得滿是泥濘,加之月黑風高、道路險峻更覺險惡。
小路之上、大雨之中一條人影躑躅著,雨水打透了他的衣衫,頭髮緊貼在頭皮,顯出極端的狼狽。
“碰”的一聲,師兄摔了一跤,泥濘滿身。回頭望去,只見一顆小石不偏不倚長在道路中央,又不偏不倚將他絆倒。
師兄心中悽苦、嚎啕大哭、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山野,伴著滂沱的大雨和泥濘的山路。
哭了一陣,喉頭已經沙啞,眼睛也已乾澀,朦朧之中聽到一串響聲,由遠及近,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