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著麵皮,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回道:“再瞧瞧、再瞧瞧、一會兒就好!”
那侍從哀嘆了一口,“瞧不出就不瞧吧,一條賤命而已,有多少名醫抱著跟你一樣的想法,藉此機會獲得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值不值!我看你啊,就跟那些庸醫沒甚兩樣,趁早放棄吧!”
“我並非為利祿而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可這又與我何加焉?”
聽他這話,侍從臉上多了一些疑惑,“那你為何而來?”
“證道!證我之醫道!或許還有幾分慈悲吧。”
這話入到侍從耳朵裡跟聽到一個小猴子要跟大象掰腕子一樣自不量力。
“哈哈哈哈,這是我近些年聽到最好笑又最狂妄的笑話了!你可輕點說,別閃了自己的舌頭。”
賣藥郎跟他扯了兩句心情忽然放鬆了,縱使是嘲笑的話語也比什麼都不說強。他忽而大著膽子問道:“看病講究望、聞、問、切,我只用了一個手段還不能判斷準確,就不能讓我斗膽看看天皇?”
侍從面色驟凝,厲聲道:“天皇是你想看就看的嗎?拖出去,砍了!”
忽而兩個高大的侍衛從門外走了進來,一左一右將他叉了起來。
同時天皇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只聽天皇一邊咳嗽一邊虛弱的說道:“讓他近前來。”
侍從道:“可是……”
“讓他過來!”
天皇之命哪敢違背,侍從擺了擺手那兩個侍衛便將賣藥郎擲了下來。
他已顧不上能不能看的好天皇的病,而是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的問題。
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比的珍惜自己的這條性命,賣藥郎也是如此,此刻他雖得天皇命令多活了一會,可那把懸在頭頂的利刃依舊會隨時隨地落下!
他心中想了許多藥方,往日看過的醫書、見過的病例都在腦海之中一一閃出,那些古怪的文字就是是活過來一樣,一字一字、一句一句跳了出來。
他對著天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又顫抖著雙手輕輕扒開帷帳,赫然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近衛天皇已經瘦得如同枯柴一般,兩個眼窩深深陷了進去顯眼睛異常的碩大,灰白的頭髮已經禿了一半,全然不像是一個十四歲上下的男人。
如此骨瘦嶙峋的男人,肚子卻異常的巨大,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皮球,撐的血管都快露了出來。
他口中時刻散發著腥臭之氣,氣味簡直比盛夏之時的茅廁還要臭,簡直讓人聞不了第二次。
近衛天皇看著賣藥郎吃驚的樣子,頗為體諒的笑了一笑,他輕輕握住賣藥郎的手。
“你看吧,看不好不怪你。先前殺的那些人是我騙你們的,我怕吃了庸醫的藥死的更快所以才將那些大夫軟禁了起來,就是讓那些有自信的人來給我看病,畢竟生命比名利更珍貴,是嗎?”
賣藥郎點了點頭,縱然家財萬貫若沒了命享,卻也跟塵土一般。
他四指輕輕撫在近衛天皇手腕之上,用心去聆聽他的脈搏。一聲、兩聲、三聲……突然他的脈搏猛烈的跳動了一下,進而天皇便猛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絲絲鮮血。
賣藥郎不知所以,窮盡畢生所學也看不出他為什麼會咳的這般厲害。
不知何時,一股陰風透門而入吹的他一個激靈,近衛天皇經風一吹咳嗽的更厲害了。
“這裡門窗沒有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