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樹艱難而又堅定的向前走著,就算現在與他交手的是九尾貓又,他亦不會退讓半步。
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安然神傷。
斯人已市,正是心中的情殤讓人面樹有著無可匹敵的力量,也正是他的心境使得他的實力短期之內大進。
首無越發覺得脫力幾乎控制不住手中的法寶,無奈之下又換法訣。
粗繩又生變化,遊蛇越來越長、越變越粗,身體與身體相互挨實,像一張密不透風大網將人面樹連帶著枯萎的氣息緊緊包在身體之內。
首無以為這樣便能暫時控制住人面樹,等到九尾貓又趕來,可僅過了不到半刻鐘,那密不透風的大網竟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破洞,人面樹幾要破網而出。
首無懵了,“你實力到底高到了何等地步,連我這專門困人的神器都困不住你嗎?”
首無的兵刃雖然看起來稀鬆平常,可來歷卻是大大的不凡。
這原本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繩子,更是官府用來勒死首無的繩子。
只不過首無命實在硬的很,在斷氣了半天之後居然重新活了過來,於是他便收走了這根繩子當做一時之用的兵刃。
這根繩子在首無之前已經勒死過許多人,上面侵染了亡者的怨念與少許精魄。
他隨身而帶,心境自然而然的受這繩子的影響變得越發兇狠。
終於在一個陰氣極重的雨夜,飢寒交迫的他見到了曾經欺壓過他的地主,精神被繩上怨靈所控制,生生勒死他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十七口人。
而後首無也因為犯下滔天大罪而被砍了腦袋,他的鮮血也沾染到了這根粗繩之上,自己的靈魂浸染其中。
他的靈魂在粗繩之中與死在這根繩子之上的千百靈魂沒日沒夜的戰鬥,最終問鼎統御了這根繩子。
自此以後世上多了一個妖怪——首無,而他的本命神器就是自己手中的那根粗繩。
再之後,他因緣巧合的將其它的神器吸收到了這根繩子裡,使得這根粗繩有了許多變化,譬如那條遊蛇、那把扇子、那張大網。
這根粗繩吸收的神器極多、故而可以做許多種變化,但其中最厲害的還是兩件,一個是一柄充斥著邪氣得長刀、一個便是飽受人世惡念差點變成妖怪的大鐘。
首無改換法訣,口中唸了沒兩句言語就變得斷斷續續起來,他似乎念得極其吃力,與方才輕輕鬆鬆的樣子實是判若兩人。
他念了沒兩句,眼眶之中便滲出絲絲鮮血,他越念血流的越多,唸到最後整個人的氣勢猛然暴漲,血液也好似在一瞬間被抽乾一樣面色慘白。
就在他拼盡全力念出法訣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纏在人面樹身上的大網突然有了變化。
只見一顆顆鮮血淋漓的人頭虛影從大網之上長了出來,堵在網眼之上,又隨著首無的一聲爆喝那些人頭虛影忽而自爆開來,血霧漫天。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得梵音大漲,血霧之中竟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大鐘。
大鐘顏色暗淡、佈滿了血痕,從頭至尾有一道淺淺的裂痕,裂痕之中漆黑非凡,仿若無盡的深淵。
忽而,從裂痕之中探出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緊接著“當”的一聲,大鐘落下將人面樹扣在了裡面。
大鐘自有神志,向首無問道:“幾百年來你終於喚出我了,這妖怪是誰,居然需要我來困他。”
首無消耗極大,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盤膝而坐慢慢緩氣,緩了半晌才稍稍恢復一絲血色。
“這是跟我同為‘六侍從’的人面樹,因為一些緣由他失去了理智,故而才召喚你將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