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是啊，”她喃喃地說。“我都忘了那有多緊張了。”珍回到了我的邊緣視野，慢慢地把她的座位調到一個傾斜的位置。她的眼睛慢慢閉上了。“我要小睡一會兒，好嗎?”到了以後叫我起床。”
“開車只要十五分鐘……”
“有的是時間。”
我聳了聳肩。我瞥了一眼，她看上去確實很累。在我的記憶中，音樂總是幫助她入睡。我身體前傾，擺弄著收音機，努力記起怎麼用它。我把車整齊地停在一輛小型貨車和一輛等紅燈的送貨卡車之間。我設定了靜電，然後在對刻度盤進行了一些實驗之後，我開始播放一些流行音樂。我本想馬上換一首，但我依稀記得這是珍最喜歡的歌之一。
當我那無用的揚聲器裡傳來刺耳的節奏時，我開上了高速公路，加速了。卡車緩慢地超過55英里時發出女聲。我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舒服地放在開著的窗戶上，讓微風吹過我的手臂。雲層不時地裂開，一縷縷陽光穿過雨水，我環顧四周，看到遠處有一片片彩虹。
沒有任何警告，音樂就關掉了。我以為是卡車的音響受到了特別嚴重的撞擊，但一秒鐘後，當我回頭看路時，我看到了珍縮回的手。
“怎麼了?”
珍只是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我以為你喜歡那首歌呢。”
“我不知道，”她回答，眼睛仍然閉著。“我猜只是感覺不到了。”
剩下的路程我們在相對安靜的環境中行駛著，只有卡車的轟鳴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填滿了它，因為它沿著維護不善的高速公路行駛。
＊＊＊
“珍”。
“…他說:“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知道你是誰。”她在說夢話。我唯一認識的詞是Naef，是她朋友
aeffi
的簡稱。我儘量輕拍她的肩膀。她猛地醒了過來，一隻手以閃電般的速度飛下來抓住我的手腕。不到一秒鐘，她就鬆手了，憤怒地眨著眼睛。“去蘇娜娜?”哦,等等。對不起。愚蠢的問題。”她環顧四周。調整了一會兒後，她伸手去解開安全帶，才發現她從來沒有系過安全帶。“……哎呦。你為什麼不提醒我呢?”
我低頭瞥了一眼，意識到我的兩隻都沒戴。Je
咯咯笑了。幾秒鐘後，我笑了起來。我們坐在那裡，在雜貨店的停車場熄火，哈哈大笑了一分鐘多。這是一件小而愚蠢的事，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它把我們倆都激怒了。也許只是太累了。不管怎樣，當我們下車走進商店的時候，這句話大大減輕了我們的情緒。我終於恢復了平靜，但我很想知道，在我叫醒珍之前，她在夢裡嘀咕了些什麼。
從我記事起，她總是在睡夢中說話。這部分並不新鮮。不過一直都是用英語寫的。她似乎把它批發換成了Etoli
e，這讓我非常煩惱。我可以合理地告訴自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這讓她離現實又近了一步。
我不想就這麼把它從她身邊奪走。我能看出這對她的身份有多重要。有時候，我覺得她好像成了一個被收養的外國人，有著和我完全不同的文化和成長經歷，儘管我們在地球上一起度過了16年。我永遠無法理解她所經歷的一切，也無法理解她是如何成為我最終在邊境小鎮一家酒館秘密地窖的談判桌上與我重逢的那個女獵手的。
當我走在她身後時，她看起來就像一個非常普通的高中女生。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像那個和我一起長大、一起度過每個聖誕節、一起買禮物、一起看電視、幾乎每天晚上一起做飯的女孩。她是我的妹妹。
我開始沿著過道走，按照我的正常週期，撿起平常的東西。珍在另一條過道里，大概是在拿她決定我們晚餐吃的東西。畢竟我答應過。她不可能忘記這一點。
但令我驚訝的是，我在她回來之前就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我漫無目的地徘徊，直到我發現了她，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貨架上的麵包。
“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我喊道，走上前和她會合。珍沒有回答。她的頭慢慢地移到過道上的下一塊麵包上。“嗚,珍?”
“Se develd。我在這裡學習。”
出於好奇，我彎下腰，腋下夾著籃子。“你在幹什麼?”
她回過頭來，臉漲得通紅。“學習。或者……重新學習，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