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還有一個。”
身後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使他突然感到一陣恐怖。與此同時,這件事的不公平使他感到惱火;一直在他心裡翻騰的憤怒,為了花的緣故,他不得不把它深藏在內心深處,現在沸騰成蒸汽,怒吼著壓在他的心頭。
當他的頭腦在盲目的憤怒和嚴重的恐慌之間掙扎時,安德洛克斯盡力保持冷靜。他低聲說:“等我殺了這東西……”
他停住了。手臂上新鮮的、原始的疼痛像乾燥的松針一樣點燃了他的憤怒。仇恨像未混合的酒一樣在他的血管裡流淌,使他陶醉,使他失明。他集中精力,試圖理清思緒,但痛苦、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不可能。
他的思想縮小了,集中成一些簡單的想法,這些想法有條不紊地在他的腦海中穿行。如果弗勞爾不包紮他的傷口,安克洛斯會死的。如果安德洛克斯釋放了他的殺人意圖,弗勞爾就會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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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沒有殺戮的意圖是不會戰鬥的。弗勞爾必須離開,安德洛克勒斯才能殺死惡魔。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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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的傷口不會包紮。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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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就要死了。弗勞爾必須離開。
“滾出去。以戰車為例。走吧。”
弗勞爾不解地看著他。
“戰車!去吧!”
弗勞爾花了一秒鐘的時間才明白過來,安德羅克爾的殺戮意圖突然爆發,幾乎把他嚇得站不住腳。
“現在!”他怒不可遏,幾乎無法思考。
恍然大悟,像捱了一巴掌,弗勞爾轉身跑上馬車,使出全身的力氣猛拉韁繩。
來找他,狼sca
。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安德洛克勒斯站起來,踢掉長矛上的毯子;他睡覺時把它放在身邊,以防萬一。他用手指握住那件光榮的武器的漆柄,發現他的手臂沒有力氣了。他上臂的肌肉已經沒有力氣了;削減幅度肯定比他想象的要大。
他站直了身子,使出全身的力氣,不讓長矛掉下去。它鬆鬆垮垮地落在他軟弱無力的手裡,但沒有掉下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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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終於轉過身來面對惡魔,它已經停在路的另一邊,等待著,看著。
和另一隻一樣,它的腰上也裹著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可能曾經是褲子,別的什麼也沒有。它藍黑色的面板在微弱的晨光中掩蓋了它的容貌。它那又高又亮的黑角像拋光的玻璃一樣反射著雪。惡魔的手繃緊了,手指伸向堅硬的尖和指甲。它細長的尾巴以看不見的速度甩在身後,把雪踢成輕輕飄散的粉末。
在清晨的寂靜中,花兒和馬車疾馳而去,在路上發出狂暴的雷鳴。沒有鳥叫。沒有火的噼啪聲。整個大地上,眾神的工作都在休息,等待著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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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les不會打架。他幾乎不能動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醒了一下頭腦,自己數著呼吸的次數。一、二、三……它成功了,儘管不是完全成功。他的憤怒在他心中瘋狂地翻滾,但對他思想的控制似乎減輕了。相反,他以觀察者的身份意識到這一點,而不是參與者,他的恐懼被理性的面紗掩蓋了。
神秘的是,惡魔只是等待著,看著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安德洛克勒斯無法辨別野獸的情緒;她的面板對微弱的晨光的抵抗力比正常情況下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