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惡魔藍黑色的面板被剝了一大塊,露出了下面的粉紅色的肉。安德洛克斯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以前見過這種情況。惡魔被活活燒死了。它的尖叫聲中除了痛苦再也沒有別的了。
“死,汙穢!放開山羊和瘸子!去死吧!”安德洛克斯喊道,抑制不住勝利的喜悅湧上心頭。
再過一會兒,惡魔就因痛苦而無力地倒下了。一個燃燒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除非有人故意讓他活下去。當這條受神詛咒的蠕蟲癱倒在地時,安德洛克勒斯終於把長矛拔了出來,刺進了它的心臟。兩次。
當第一縷煙霧從屍體嘴裡逸出時,安德洛克勒斯抑制了他的殺戮意圖;他不想聞到煮東西的味道。幸運的是,煙也停了,儘管燒焦的肉味還很濃。
他從屍體旁退後一步,膝蓋變成了水,差點摔倒。這場戰鬥使他筋疲力盡。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毯子前,讓長矛從他軟弱無力的手指上掉了下來。他坐得比計劃的要快,在堅硬的地面上撞傷了尾骨。
戰鬥的衝動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噁心和疲憊。他的頭腦保持著高度警惕,注意著他的眼睛所能捕捉到的每一個動作,但與此同時,他幾乎無法理解周圍的環境。他閉上眼睛,試著數著深呼吸,以減緩他瘋狂的心跳。他發現他做不到——手臂的疼痛使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在咬緊牙關中發出嘶嘶聲。
他應該費心給自己包紮嗎?沒關係,他的一隻胳膊和另一隻胳膊幾乎夠不到胸部的肌肉。如果他此時此刻沒有流血而死,那之後呢?走了一英里,用劣質繃帶流血而死還想追上弗勞爾?或者更好的是,在他的手臂潰爛後死於可怕的發燒。沒有床。
諸神在上,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惡魔偏偏在今天早上找到他?六天前,他們躲過了追捕。狼sca
可以從足夠高的地方看到道路,甚至連國王的偵察兵都無法跟蹤他們。
再過幾個小時,他就可以把心愛的寶貝抱在懷裡了。知道他再也見不到加比了,他的痛苦就像他的傷口一樣,而阿古娜……她現在必須獨自完成他的工作。
老菲利亞母親,好好保護可憐的阿古娜。她全心全意地深愛著別人,而她所有的乖戾行為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愛。他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有同情心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像她那樣言辭犀利。對立面的女人;同時做兩件事。一個美麗的謎團。他一直計劃殺掉村裡所有的男人,只要他們把她當作奴隸,不管他們對她有多好。這至少是阿古娜應得的。
據狼sca
說,他的小寶貝,Ga
bi,為他計劃了一些事情,而且是一個秘密。他想讓加比看到他這個樣子嗎?她永遠不會忘記的。她對他的最後印象將是他的內臟。她也會詛咒他,因為她老了,她的生活仍然很糟糕。野蠻人的奴隸。不用謝,加比姑娘。我應該讓塔塔洛吃了你。
他的父親們將被遺忘,他們的墳墓將無人照看或被重用。宣誓父可能是他們當中最優秀的,但沒有人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剩下的人就會在地球上游蕩,失去記憶,直到拉福斯的食屍者用爪子抓住他們。就像安卓一樣;沒有人埋葬他,他屍體的臭氣肯定會把神帶來。
“看來你得不到那頭公牛了,帕洛索斯。”
一個孩子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是的,我是。”
安德洛克斯嚇得跳了起來,轉過身去聽聲音,但那裡什麼也沒有。在他身旁,是一片空曠的空氣,再遠處是一片覆蓋著雪的漿果叢。
“你……你在跟蹤我嗎?”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無論他往哪裡看,他看到的都是完全的孤獨。孤兒帕索斯到底想幹什麼?那是上帝的聲音嗎,還是他因為失血過多而精神錯亂了?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最近。那是什麼時候的事?跟惡魔有關。
一隻鳥從頭頂飛過,從他身邊飛過時發出吱吱的叫聲。從天空的亮度來看,太陽隨時都會從地平線上升起。希望它能帶來更多的溫暖。似乎一天比一天暖和一點,到中午的時候,路上都是泥。春天不能來得太快。
安德洛克勒斯一生見過三位神,比最自負的牧師還多。四個,如果算上變成獨眼巨人的墮落之神的話。第一個是被鎖住的巨人,修厄爾。土地和農業之神,也是戰爭之血的飲用者。他儘量不去想那件事。
第二個是瑪麗,美麗得足以讓男人哭泣,惡毒而瘋狂。她日益增長的邪惡削弱了她的力量,以至於安卓洛斯成了她的對手,他殺死了她,因為她威脅了他的孩子們。如果帕託斯沒有治癒他的傷口,他早就死了。
於是他找到了孤兒帕索斯。Cdd。騙子。一個幾乎沒有廟宇的神,只有弱者、被遺忘者和無助者崇拜。他只愛折磨那些虐待孤兒的人,不給他們祝福。他是復仇之神,或者說安德洛克勒斯是這麼想的。這位神看起來像個比花和胡椒還小的男孩,長著黑色的長髮,披著一條繡著金子的白色腰帶。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有像夜空一樣的光點。
帕洛索斯說過安卓克勒斯是他的,他很嫉妒他的財產。加比、花、小辣椒和阿古恩也屬於神,而狼sca
是某種協議的一部分,小仙女不記得了。孤兒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安德洛克斯,甚至還說了為什麼,儘管他大部分都不記得了。他記得的東西他不明白。說抱歉安卓克斯生錯了地方。他當時正忙著流血而死,就像現在一樣,只不過不是一個人,而且更暖和了。
好吧,如果上帝要和你爭辯,現在放棄也沒有意義。A
d
okles嘆了口氣,又伸手去拿他的矛。那又大又平的矛頭像往常一樣閃閃發光,儘管那些奇怪的字母上沾滿了汙垢,顯得格外顯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發現自己滿臉是血,儘管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