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洛克勒斯把注意力轉向內心,凝視著永遠在他體內燃燒的火海。這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它不是真的,不是那種他可以用手指戳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什麼樣子,裡面沒有太多的空間。那是另一種東西,就像從不落下的太陽發出的熱量,他永遠無法用眼睛觀察到。
他的殺人意圖,他的憤怒,他的憤怒和意志。它沒有形狀,實際上也沒有稜角,只有當他的思想停留在它上面的時候,它才證明了它的存在。但在他內心的某個地方它存在,而在某些地方它不存在。它怎麼會在那裡,在他肚子的底部?為什麼在那裡,而不是在腳踝或喉嚨?
的確,為什麼不呢?它可以移動嗎?他只把它分成兩種狀態:開放的和封閉的。也許他只是想象著它有一個位置,這純粹是他意志的力量和意圖的結果。多年來,他一直是這樣想的。他的意圖是暴力,傷害。多年來,他一直堅信自己會殺死眼前的這個人。他一直相信,這種絕對肯定的力量使他的意圖具有實際的力量。但肯定還有更多的原因;它在他身上有個地方可以休息。
他試著想象它在他的左肩膀上,只是想看看它會不會到那裡去。但事實並非如此。他更努力地想象,把越來越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努力上。它沒有動,像往常一樣靜靜地搖晃著。他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肩膀上,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發生……除了最輕微的震動。一絲漣漪,一絲顫慄。他選擇了嘗試其他的東西,他把內心的眼睛轉向想象他的憤怒之井在他體內蔓延,蔓延到他的四肢。令他吃驚的是,一股熱開始蔓延,就像一股熱蜂蜜滴在他腿裡的血液裡。
他讓自己放鬆,讓它擴散,用他內心的眼睛看著它在他體內發現奇怪的路徑和渠道。在他的想象中,它看起來幾乎像一個根球,許多長長的線貫穿著他的身體。然而,這種感覺並不令人不愉快。它甚至沿著他肋骨的兩側往上爬;除了那個壞掉的,它在那裡彙集並停止了。這很有趣。
但他的心一直沒有被打動。看著自己的意志和憤怒在他的身體裡爬行、旋轉和蔓延,這是很奇怪的,但現在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瘴氣在哪裡,就像牆上的油漆一樣清晰。它像一塊漆黑的石頭,不可思議,毫無生氣,什麼也不做,只是阻止安德洛克爾的意志流向它想去的地方。
他又試著把他的意圖集中在一個地方,這次是在他的手掌上。有那麼一會兒,有一部分溜進了體內的通道,停在了那裡,但它並沒有停留太久。他拿起一塊鵝卵石,放在手掌上,想知道它的重量是否能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裡,讓它聚集在那裡。
它工作。很快,他手掌上鵝卵石的重量感與面板內部的壓力感結合在一起,因為力量聚集起來向上推石頭。他集中注意力的時間越長,他的憤怒就越集中,甚至連他的指尖都感到溫暖。熱氣和壓力充滿了他的手掌,他小心翼翼地偷看,看它是否像餘燼一樣發光。事實並非如此。
他一直在想這件事,主要是出於好奇,因為他的遺囑越來越多地攥在手裡。他能感覺到石頭。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它周圍,探索它的輪廓。它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形成,它的形狀呈現出完美的細節。他越來越仔細地研究這段經歷,覺得自己學到的東西比多年來學到的都多。
A
d
okles把收集到的意志力壓在石頭上,想知道他是否可以窺視裡面。
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把他從幻想中驚醒。如果肋骨允許的話,他早就跳起來了。
加比、弗勞爾和阿古恩全都尖叫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轉向他。他也睜大眼睛困惑地看著他們的目光。一道汗漬順著他的臉頰滑下。雨嗎?出汗嗎?他合上手想擦去那是什麼東西,這時他才意識到鵝卵石不見了。
完全消失了,連粉末都沒有留下。他發現他的手掌上有一圈紅腫,也許是瘀傷。他擦了擦臉頰,發現有血。
“爸爸,發生什麼事了?”驚慌失措的加比問道。她瘋了,雙手都在顫抖。
“我……”他想說,但又停了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擦了擦從臉上另一部分滴下來的血。沒有多少,沒有從廣泛而深刻的削減中得到多少。更像是小刺傷。然後他明白了:“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塊小石頭。”
“你做了什麼?”弗勞爾問,金黃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焦慮不安。他跳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想看得更清楚些。加比跟在他後面不遠。
“嗯,我……”他開口了,但又閉上了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把注意力短暫地轉向內心,只是想看看他的殺人意圖是什麼。它退了回去,又回到了他的肚子裡。“我發現我現在可以把我的憤怒轉移到我內心。我以前從來沒這麼做過。當我把它扔進一塊撿起來的小石頭裡時,這個帶痘的東西就在我身上炸開了。”
阿古娜平生第一次沒有生氣。她一定是太驚訝了,忘了擺出平時的樣子。她說的話聽起來應該是尖酸刻薄的,但實際上只是好奇而已:“你說你在你的邪惡周圍移動是什麼意思?”如何?你對不同的事情生氣?”
“不,這……這很難解釋。但我的憤怒總像是我體內的某種東西,就像水壺裡的水。它會在我想要的時候出現。軍隊裡的一些人把這叫做殺戮意圖,這是老兵在贏得足夠多的戰鬥後會有的。只要看到他們的眼神,你就知道他們會殺了你。這對嚇跑新兵很有好處。我總是比大多數人更堅強,因為我經歷過更多的戰鬥。但我從來沒有真正嘗試過用它做任何事情,或者至少沒有像這樣做過。”
又一滴血順著他的鼻子流進了他的鬍子裡。他嘆了口氣。“小花,加比,去找塊乾淨的布,把這些小傷口擦乾淨。讓我們看看是否還有岩石碎片卡在我身上。”
孩子們急忙跑到車上,想看看能找到什麼,但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所有的繃帶都在使用中。他看見弗勞爾拾起最後幾條紅布給狼sca
做小袍子,他和Ga
bi緊張地面面相覷。
“如果沒有繃帶了,就去弄點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