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青衫青年一聲令下,當先催動雲舟迅速升上高空。其他雲舟也是紛紛拔起,隨之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眾人駕著雲舟一路向北,很快便來到了西平荒川的邊緣。恰好此時,又有數支人潮從四面八方趕來,徑直融入了隊伍之中。隊伍聚齊之後,這邊浩浩蕩蕩地殺向了遠處的雲島。
天池中央的宗正殿大殿之上,一襲官服的何綱端坐於主位之上。在他下手,一眾長老分列左右,長老身後則是各自的一眾屬下,弟子。
何綱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則不斷翻弄著桌上的令牌。每翻一次,令牌便重重地啪在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站在管事長老身後的管章偷偷看了何綱一眼,見其眉目凝重,顯然心事重重。至於何綱的心事所為何來,管章卻是隱約有所猜測,只是無從確定。
片刻之後,只見得一道金光憑空浮現在何綱面前。金光不斷凝聚,最終化作一道凝實無比的傳音符紋。符紋陡一現世,便開始緩緩燃燒。待到傳音符燒盡之後,何綱猛地將令牌一收,沉聲喝道:“諸位,今有賊子倚仗權勢,不循法理,不服教化。我等執掌一門之宗規,豈能坐視不理,任其逍遙法外。今日,諸位當隨我前去,正法理,清乾坤!”
一眾長老,弟子聞言自是紛紛起身拱手作揖,朗聲道:“我等誓死追隨殿主,正法理,清乾坤!”
何綱聞言點了點頭,這便振袖而起,起身出了大殿。一眾長老,弟子見他如此,也是魚貫而出。
早有一艘通體覆甲的高大雲艦懸浮於大殿之外。何綱率先一躍而上,一眾長老也是按照各自在殿裡的地位接連登上雲艦。雲艦之上頗為寬敞,長老帶著各自屬下,弟子依次立於何綱身後。
管章跟隨的那位管事長老原本資歷頗高,卻因為是賀老頭留下的舊人,一直備受排擠,只能帶人立於後面的角落。管章環顧四周一眼,見其它管事長老都離得頗遠,這才小聲喚了一聲,“許長老!”
這位許長老雖然姓許,卻並非三門六戶中人,不然也不可能留存至今。許長老聽得管章的聲音,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管章見這位長老如此,將心一橫,小聲道:“長老,此番前去,我等當真要與秦公子為敵麼?”
許長老聞言眉目一皺,沉聲道:“我等執掌宗正殿,上循法理,下掌宗規,一舉一動皆為匡扶道義,又豈可公器私用,與一人為敵!”
管章環顧四周一圈,見無人注意這邊,這才繼續小聲道:“既如此,殿主此舉又是為何?”
許長老目光一凝,隨即衣袖一揮,便有一道微不可聞的氣息由二人腳下升騰而起,將他人的感知盡數隔絕在外。待到確認無虞之後,這位許長老深深地看了管章一眼,冷聲道:“你有何話,儘管說來便是!”
管章聞言眉目一垂,低聲道:“我曾聽聞,鍾家事發不過一日,殿主便以問話為由,將那位秦軍主拘於地牢之內。後又放開禁制,任人出入。此舉是何用意,長老想必心知肚明。”
管章說著悄悄看了這位長老一眼,見他神色雖然凝重,卻並無反感之意,這才舒了口氣,繼續說道:“後有白家欲要進入地牢,卻被人盡皆斃於牢門之外。此舉又是何人所為,長老想來也該清楚!”
“鍾家之事,背後牽扯極深。我等既然執掌一宗之規,就當不偏不倚,依律而行才是。如今證據不顯,真相不明,就冒然行此偏袒之舉,顯然是將宗正殿當做了白家的私器。如此種種,萬一將宗正殿千年名望毀於一旦,我輩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