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宗正殿一行人離開之後,洪乾嶽隨即也讓自己的一眾手下就此散去,只留下秦禹和陸長源二人。
秦禹見他神色頗為凝重,沉聲道:“殿主,可是有何不妥?”
洪乾嶽點了點頭,道:“白家既然請了這位祖宗出山,想必是要逼得我等就此收手了!除非我等甘願拼得玄源分崩離析,便只得各自退讓半步。”
秦禹眉目一轉,便料知洪乾嶽口中的祖宗,便是剛才在殿上對自己出手的那位白髮老祖。秦禹想到此處,暗自嘆了口氣,不由地感嘆玄源的這潭子水當真是深不見底。
洪乾嶽見秦禹在那凝眉苦思,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此番變故,你已然處理地極好,雖未盡全功,卻也徹底消除了鍾家之禍。日後道阻且長,我等再尋機會便是!”
秦禹雖然不甘,卻也知道此事的結局已然由不得自己。他深深地看了不遠處地大殿一眼,隨即拱手行了一禮,道:“墜骨崖上,卑職已發下血誓,要退出武真殿,不再擔任軍主一職!既然間事了,卑職便打算履行此誓了!”
洪乾嶽略一沉吟,隨即點了點頭,道:“你血誓在身,老夫卻也不好勉強於你!老夫知你在西平荒川另有謀劃,既然如此,老夫讓長源接任朱雀軍軍主之位便是!你有何想法,儘管告知於他,讓他替你施為便是!”
秦禹見洪乾嶽的這般安排和自己不謀而合,自然是點頭應允。如此一來,墜骨崖一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秦禹長舒一口氣,這便拱手辭別了這對師徒。
秦禹獨自駕著雲舟扶搖直上,剛剛脫離武真殿的地界便見楊質和婁山仞帶人乘著雲舟迎上前來。雲舟之上,更有郭瑋,齊倡兩位金丹以及一眾影殺殿刺客匿與一旁,只以一絲氣息告知秦禹自己的存在。
眾人迎得秦禹迴歸雲島,卻見島上的眾人已經散得乾乾淨淨。堆在廣場中央的極品靈珠還剩不少,秦禹便令何挺帶人將剩下的靈珠盡數收攏歸箱,然後抬到後方的倉庫封存起來。
秦禹入得大殿,剛剛坐下,便有侍從送來了一本手札,上面記錄地便是之前前來鬧事的各家子弟的情況。在秦禹發下傳信之後,絕大多數的家族都將人抓了回去,卻也有少數幾家不聞不問,任憑族內子弟為虎作倀。
既然這些世家願做初一,秦禹也樂得做十五,當即便將這幾家從新玄丹堂的名冊上劃了去。
晚間的時候,洪乾嶽終於傳來訊息,說是三門六戶和白家就鍾家和流言之事已然達成了約定。白家不再追究鍾家被屠之事,而三門六戶也將不再追查此次流言的幕後主使。除此之外,新建的玄丹堂還得每月給予白家三十萬的極品靈珠作為分潤。
秦禹得到訊息之後,不由地幽幽一嘆,此番三門六戶的讓步太大,已然影響到了自己後續的一些謀劃。不僅如此,新玄丹堂每月的賺取的靈珠就這麼多,如今還要分出部分給白家,留給秦禹的便已然所剩無幾。
秦禹雖然辭去了軍主之位,但這一眾親衛和六十多名正規軍卻是不可能放棄,再加上影殺殿的一眾刺客,他每月需要撒下的月俸便高達十幾萬的極品靈珠。除此之外,他還欠著鼎寶閣和吳秀秀的兩筆鉅款,總額更是高達七百多萬。
秦禹想到此處,倒並不覺得如何沮喪,只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為靈珠發愁的一天而頗感人生無常罷了。
諸事已定,再想也是無用。秦禹長舒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盡數排空,這便開始了打坐修行。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五日時光。這一日,秦禹正在修行,突然收到一道傳音。他眉目一皺,這便起身而出,駕著雲舟離開了雲島。
玄源天池廣闊無邊,其中島嶼猶如星羅密佈,就算是宗內的老人也說不清到底有多少。一座荒蕪人煙的小島外,一葉扁舟正隨波四處飄蕩。一襲青布長衣,頭戴斗笠,手握竹竿的賀菁獨自坐於船頭,看著似在垂釣。她雖穿著寬大的長衣,卻依舊遮不住窈窕的身材以及那一縷丰韻。
秦禹駕著雲舟落於小島另外一側,然後步行穿林之後,來到天池岸邊。賀菁眉目一轉,這便收起魚竿,起身屈身行了一禮。
“秦公子,妾身這廂有禮了!”
秦禹見她眉目流轉,隱有一縷光彩縈繞其間,氣質相較前日大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由地皺了皺眉。
他本不是多事之人,隨機眉宇一展,就此單腳躍起,化作一道流虹落向了那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