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呼嘯著席捲而來,那時的歡聲笑語在腦海中一圈圈地迴盪,猛地將蘇夏拉回到十六歲的一個下午。
商場裡,十六歲的她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撒嬌,“小舅舅,我好想要這個紫色的箱子啊!”
男人皺眉,“買行李箱做什麼?”
“萬一哪天我離開的時候要用呢?”
“胡說八道。離開我你能去哪兒?”男人嗤笑,彷彿在笑話她的稚嫩。
女孩見男人不鬆口,歪頭朝另一邊的好友抱怨,“華霖你看,有他這麼當長輩的嘛?”
同樣年少的華霖樂呵呵的瞅了女孩嬌嗔的臉一眼,“省省吧你,看你整天粘著溫叔的樣子,能離開他才是見鬼了。”
女孩笑著抬手打了華霖胳膊一下,他笑罵著跳開。
歡快的嬉笑聲從記憶深處像是抽絲剝繭一般,三個人的背影從腦海中漸漸又淡去。
那一年,他最後還是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把箱子給她買了,而後來她也真的離開了蘭城,離開了他。
後來連回憶也所剩無幾,大風將各自卷至南北東西。
那個箱子,是她離開溫家的時候,帶走的唯一一件東西。
蘇夏抿了抿唇,抬頭再望向華霖時的目光極為複雜,眸底有著細碎的歉疚。
蘇夏從小就很聰明,或者說,她一直將自己活得很通透。
所以她沒有問華霖怎麼會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的航班,沒有問他為什麼今天恰巧和她同時間回國,沒有問他是什麼時候揹著她買了情侶行李箱——她知道回答會令她承受不起。
華霖側過臉,不和她對視,低著頭輕聲道,“走吧,讓你看看我的新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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