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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青石板上的刀光琴韻

當最後一個黑衣人捂著胸口倒地時,雲逸收刀入鞘,目光掃過他們袖口的狼首圖騰。遠處的燈會依然喧囂,唯有巷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彷彿在為這場無聲的廝殺嘆息。他摸了摸腰間的銀鈴,忽然想起唐秋雪說的"鞘"——原來真正的強大,不是肆意殺戮,而是能在刀刃上留一線慈悲。

"公子,沒事吧?"賈臨匆匆趕來,手中還握著未完全熄滅的訊號煙。雲逸搖頭,望著天上的圓月,忽然輕笑:"沒事。只是忽然明白,江湖不是刀光劍影的修羅場,而是有人等你回家的燈火。"

夜風送來遠處的笙歌,雲逸轉身走向燈火通明的街道。破雲刀在腰間輕晃,銀鈴與刀鞘的碰撞聲裡,他忽然覺得,這個中秋夜的月光格外清亮——就像他心中的江湖,雖有陰影,卻始終有光。

賈臨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剛要抽出腰間環首刀,卻在瞥見雲逸眼神的瞬間僵住。少年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再抬眼時目光已如淬過冰水的刀刃:"退到三丈外。"他的袖口隨抬手動作揚起清冽刀風,卷得腳邊落葉打著旋兒飛起,竟在地面犁出一道半寸深的細痕。兩位護衛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疑——這氣勢,分明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果決。

雲逸單膝微屈,拇指摩挲著刀柄上星隕鐵鑄就的雲紋。那紋路凹凸間還留存著他掌心的溫度,與五年前師父臨終前將刀遞給他時的餘溫重疊。破雲刀尚未出鞘,刀鞘上的幽藍光澤已如水波般漫開,近處的落葉竟違背常理地向上飄起,在刀身周圍形成一道旋轉的屏障。為首的蒙面人喉結滾動,忽然意識到眼前少年的"收斂鋒芒",或許只是對生命的慈悲。

"上!"

五道黑影裹挾著刺鼻的鐵鏽味撲來,淬毒短刀劃出五道幽藍弧光。雲逸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流風穿林,竟在間不容髮之際旋身避開。他刻意壓制了七成內力,掌心卻在揮掌間凝聚流雲掌的青芒——那是唐秋雪昨日剛教他的入門招式,此刻施展開來,衣袂鼓盪如帆,掌影如游龍戲鳳,看似輕柔的掌擊實則暗含"四兩撥千斤"的巧勁。

十息過後,五人已橫七豎八倒在青石板上。他們胸前衣物完好無損,內裡肋骨卻已震斷兩根,嘴角溢位的黑血證明了雲逸掌下留情——若他用的是刀,此刻便是五具屍首。

"回去告訴血狼子,"雲逸用刀尖挑起為首者的面罩,露出對方眼角的狼首刺青,"再讓我看見你們的爪子伸進映月街,下一次就剁了餵狗。"他甩開刀尖血漬,動作行雲流水,卻在瞥見巷尾那抹月白色時驟然頓住。

"好個流雲掌法,竟得了風無咎老前輩的七分真傳。"月白勁裝的青年負手而立,腰間長劍的青色劍穗隨夜風輕擺,竟與雲逸刀鞘上的雲紋形成奇妙呼應,"在下江淵,見過雲公子。"

雲逸挑眉——這名字果然與江鶴有關。他不動聲色地將破雲刀往掌心按緊幾分,刀鞘與銀鈴相擊,發出清越鳴響:"江公子深夜尾隨,就是為了看一場街頭鬥毆?"

"豈敢。"江淵輕笑,指尖撫過劍柄上的竹紋雕刻,"只是路過時見公子掌法精妙,心癢難耐。"他忽然退後三步,長劍出鞘三寸,寒芒映得眼瞳發亮,"若蒙公子不棄,願以劍領教刀法一二。"

雲逸凝視著對方劍尖吞吐的靈力,忽然想起唐秋雪說過的"劍膽琴心"。他後撤半步,左腳在前呈弓步,右手虛握刀柄,擺出太行刀訣的起手式"破雲式"。月光落在他肩頭,將少年單薄的身影拓印在牆上,竟有了幾分一夫當關的氣勢。

"得罪了。"

真氣如潮水般灌入刀身的剎那,破雲刀發出龍吟般的清鳴。刀身出鞘三寸,刃口凝聚的淡藍色刀芒照亮了江淵驟然收縮的瞳孔——那是隻有頂級靈器才會出現的靈力光暈。青年這才驚覺,眼前少年的內力之醇厚,竟比他這個後天境中期的修士還要強盛三分。

巷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彷彿在為這場即將展開的龍爭虎鬥屏息。賈臨攥緊了手中的訊號煙,卻在觸及雲逸背影時悄然鬆開——少年握刀的姿勢穩如磐石,竟讓他想起當年在演武場見過的鎮北王。

"請!"江淵沉聲道,劍尖直指雲逸面門,卻在即將觸及衣料時驟然變招,改刺為削。這招"竹影掃階"是江家劍法中的精髓,看似凌厲實則暗藏迴旋餘地。雲逸不驚反喜,手腕翻轉間刀勢已變,破雲刀劃出半輪殘月,正是太行刀訣第二層"月落長河"。

刀光與劍光在月下相撞的剎那,青石板上的落葉紛紛揚揚飄起,宛如一場金色的雪。賈臨望著場中交錯的身影,忽然想起江湖傳言:"刀如猛虎,劍似游龍,若遇刀劍之爭,必是龍爭虎鬥。"而此刻,這頭年輕的猛虎與游龍,正在這小小的巷子裡,書寫著屬於他們的江湖傳說。

刀芒如銀河倒懸,攜著裂空之聲撲面而來。江淵瞳孔驟縮,倉促間揮劍橫斬,青鋒劍與破雲刀相撞的剎那,彷彿有驚雷在巷中炸響。靈力爆鳴聲中,碎石灰屑簌簌飄落,兩人腳下的青石板竟如蛛網般裂開細密紋路。雲逸蓄意壓制的五分真氣,仍如洶湧浪潮般席捲而至,江淵連退三步,月白靴底在地面犁出三道深可見骨的痕跡,後腳跟更是撞得巷牆土屑紛飛。

"好刀!"江淵甩動發麻的手腕,忽然仰頭大笑,聲如洪鐘震得簷下燈籠劇烈搖晃。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劍尖因興奮而微微震顫,"自去年在華山論劍後,便再未遇過這般勢均力敵的對手!"話音未落,他足尖點地,身形如游龍般欺身而上,長劍挽出九朵劍花,正是江家絕學"驚鴻九式"的起手式。

雲逸見招拆招,刀勢驟然一變,竟捨棄剛猛的劈砍,改用唐家刀法的靈動身法。破雲刀在月光下劃出曼妙弧光,與青鋒劍交織成一片璀璨雲錦。兩人身影忽近忽遠,刀光劍影間,雲逸始終保持著三分餘地——他的刀勢看似凌厲,卻在觸及對方衣襟時驟然轉向,刀背輕拍劍脊的力道恰到好處,既不傷人,又顯露出絕對的控制力。

巷口的賈臨看得屏息凝神,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這江淵可是出了名的'玉面修羅',後天境中期的修為竟拿不下小公子?"王道試卻搖頭,目光緊盯著雲逸握刀的右手:"你看小公子的小指始終未扣緊刀柄,這是留力的徵兆。若真動了殺心......"他話音未落,便見雲逸忽然旋身收刀,刀背如靈蛇般纏上江淵劍脊,輕輕一挑,青鋒劍竟脫手飛出,釘入三丈外的槐樹幹中,劍柄猶自震顫不止。

"承讓了。"雲逸收刀入鞘,氣息平穩得彷彿只是散步歸來。他伸手拂去袖間碎石灰屑,動作優雅如在演武場演練刀法。江淵望著他腰間泛著幽藍光澤的破雲刀,忽然抱拳至胸,眼中滿是激賞:"雲公子刀法已入化境,江某心服口服。不過——"他忽然輕笑,伸手拔出槐樹上的青鋒劍,"三個月後的","江家刀會,還請公子務必賞光。"

夜風捲起滿地落葉,雲逸望著江淵消失在巷口的月白色背影,忽然輕笑出聲。破雲刀在腰間輕晃,刀鞘上的星隕鐵紋路與漫天星斗交相輝映,竟似流淌著細碎的銀河。他想起師父曾說:"江湖是張網,網住的是恩怨,網不住的是人心。"此刻方知,這江湖之所以令人神往,正是因為總有旗鼓相當的對手,能讓你在刀光劍影中,照見自己的初心。

"走吧。"他轉身招呼賈臨二人,靴底碾碎一片枯葉,"若讓兩位師姐知道今晚的事,怕是要被罰抄《刀法精要》十遍。"話音未落,便聽見遠處更夫敲響子時的梆子,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的睡意。

三人腳步聲漸遠,老槐樹的影子在月光下舒展又蜷縮,彷彿在默默記錄著這場驚鴻一瞥的較量。雲逸不知道的是,江淵回到江府後,會在族中密室向長老們描述:"那少年的刀法兼具太行的剛猛與唐家的靈秀,尤其是破雲刀出鞘時的龍吟......"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駭然,"竟與傳說中的'星隕刀'如出一轍。"

而此刻的雲逸,正摸著腰間的銀鈴輕笑。他想起唐秋芸藏在袖口的桂花糕,想起明日燈會的兔子燈,忽然覺得這江湖雖險,卻也處處藏著暖人的煙火。破雲刀鞘與銀鈴相撞,發出清越的聲響,驚起樹上一隻夜棲的鳥兒,撲稜稜飛向綴滿星斗的夜空——那裡既有刀光劍影的鋒芒,也有永不熄滅的人間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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