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曄緊鑼密鼓的建設織布廠時,身處徐州的裴樞也接到了這個驚人的訊息。
“老師,陛下繼續親小人,遠賢臣。前些日子又藉機剪除正人,如今長安儒生已經十不存二了。張顗張公在悲憤之下,已經離開長安。”
聽到學生的這番話,裴樞一臉悲憤的說道:“陛下急於求成,所用之臣多是倖進小人,短期內或可大獲成功,但從長遠看卻有百害而無一利。不中華即為夷狄!等到中原之地到處腥羶,陛下又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老師,李曄是越發昏聵了。堂堂皇家竟然與織坊爭奪利潤,義商柴宗敏不過申辯幾句就被當場格殺。如此橫暴,大唐又如何能夠持久?”另一名學生也義憤填膺道。
“哎!”裴樞搖了一頭,悲哀道:“為師是有心匡扶,卻無力迴天。難道,老天真要滅我大唐不成。”
話到這兒,他的臉色一變,大聲說道:“雖然朝廷諸公不敢出聲,但裴某卻非膽怯之輩。今次就寫一份諫書,希望陛下聽了臣的肺腑之言,行為能有所改變。”
那兩名學生聽了,當即大笑道:
“老師不愧是大唐的砥柱石,雖然有驚濤駭浪襲來卻不動搖分毫,此正是學生崇拜之處。”
“袞袞諸君都懾服與昏君淫威,唯有老師震人發聵。這道諫書一上,天下都要以老師為楷模了。”
裴樞把手一擺,說道:“此事是為國為民,實不關個人名譽。裴某就是粉身碎骨,又何足道哉!”
說完,他抓起桌上的毛筆。
稍一思考,筆尖就要落在紙上。
“讓裴樞那個混蛋滾出來。”
可就在這時,節度使府門外傳來一陣吼叫。
裴樞眉頭一皺,將手裡的毛筆放下,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何人在此喧譁?”
門口並沒有傳來任何的回答,裴樞大為的不滿,剛要詢問時。
“砰!”
門口竟然傳來一聲悶響,接著那道大門就重重的倒在地上,激起了一團煙霧。
“你們……。”
看到此景,裴樞心中大吃一驚。
“裴樞,你給我等滾出來。”就在他們愣神的時候,有人吼叫道。
“何人在此喧譁?”裴樞把牙一咬,大聲的喝道。
“是爺爺們。”一群衣衫襤褸計程車兵隨即答道。
裴樞深吸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他向前走了兩步,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些士兵相互望了一眼,毫不示弱的說道:“快要凍餓而死的徐州兵。”
裴樞的眉頭一皺,說道:“軍餉、糧食、冬衣,我早就發下去了,你們又怎麼可能凍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