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幾個被抓起來的儒生,張顗大聲喝道:“陛下,難道要把儒門一網打盡才善罷甘休嗎?”
李曄淡淡的說道:“芝蘭擋道也不得不除,何況是你們儒門。”
張顗抗聲道:“儒門為大唐的穩定立下犬馬之勞,如今卻被陛下棄之如敝履。難道陛下就不怕百年之後,被天下人所恥笑嗎?”
李曄冷冷說道:“張公是說牛李黨爭?還是甘露之變?要不是你們這些文人搬弄是非,爭權奪利,朝廷的權力會落入藩鎮、宦官的手中嗎?
還有長安之變,您們儒門不但與世家大族勾結,還與外藩、宦官沆瀣一氣。要不是將士用命,朝臣齊心,朕的骨頭都能拿去敲鼓了。
試問,就這樣一個寡廉鮮恥的學派,朕為什麼要去相信?你們又有何德何能讓朕相信?”
張顗一顫,但還是鎮定道:“陛下此言謬矣,那些不過是些許敗類,並不能代表天下儒生。只要陛下持身以正,朝中必然正人盈朝,天下必歸於一統。”
李曄嗤笑道:“朕的興慶宮可沒有對著花街柳巷,不像堂堂國子監,正對面就是青樓。朕實在不清楚,那些喜歡在青樓賣弄才學的儒生,對大唐帝國有什麼用處。”
張顗紅著臉說道:“陛下,三人行必有我師,諸生高談闊論也是為了交流知識。”
李曄笑道:“這麼說來,朕也可以去青樓交流了?”
“……。”張顗一陣啞口無言,吭哧了半天之後,說道:“陛下,今次還請就事論事,儒生現在大為不滿,皆是因為科舉被停。還請陛下重開,以安天下儒生之心。”
“朕並沒有停止科舉。”李曄答道:“非但沒有停止,還一年考試兩次,難道你們還不知足嗎?”
科舉制度的產生,是給了普通百姓一個上升的通道,讓那些寒門弟子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不僅如此,它還掀起了全國範圍的學習狂潮,促進了社會風氣的良性發展,讓國家變得更加的穩定。
只是,唐朝的科舉是以進士科為重,但是那些進士“惟誦舊策,皆無實才”,實在沒辦法了,只得加試詩賦兩篇。
結果那些舉子乾脆潛心詞章,以寫出華美的詩詞為能。
這樣的傢伙在後世頂多進文聯,可在大唐卻可以得到重用,甚至在十數年間,就會提拔成一國的宰相。
張顗大聲道:“陛下的科舉,考的是什麼?法律、數學、經濟等等雜學,與聖人名教比起來,不過是旁門左道而已。
陛下如此倚重,必然是本末倒置,一旦人心散亂,大唐便不再是中華,與四方夷狄又有何區別?”
李曄道:“聽張公這麼一說,朕有所悟了。”
張顗一喜,說道:“陛下只要能痛改前非,重新重視儒門。我可以保證,不需數年朝中必充盈正人,野外再無遺落賢士。四方教化,海內混一,當易如反掌。”
李曄笑道:“張公想多了。朕以前一直奇怪,儒生為何多貪婪之輩。現在看來,他們是不懂律法。交上來的報表顛三倒四不說,還有三七二八者,原來是不懂算學。只要執政一地,必然是橫徵暴斂,逼得百姓逃歸山林,原來是不懂經濟。
張公,你教教朕,這樣的廢物不全部驅逐掉,難道要留著禍國殃民嗎?”
張顗雙眉倒豎,大聲喝道:“這麼說,陛下是不給儒門一條生路了?”
李曄道:“儒家不過是一門學說,當年漢武帝為了統一思想,才將其捧上神壇而已。今日朕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將其正本清源而已。”
“正本清源?你這是要挖斷儒門的根!”張顗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