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盧節度使王師範的眉頭緊鎖,他看著面前的老者說道:
“穎山先生,朝廷剛剛送來文書,不日之內將有船隊經過,請沿途各節度使悉心護衛。
這個行動是試探我們,還是真的僅是路過?”
接替平盧節度使一職後,王師範的心一直繃得緊緊的。
雖然他已經上表朝廷,希望能夠得到皇帝的承認,但是京城的旨意卻一直沒有來。
這就像在他的頭上懸了一柄利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就在這樣緊張的時候,朝廷的船隊忽然要從淄州、青州透過,這更是讓王師範不安。
早晨,節度使府內已經商議過,將領們的意見是打。
王師範並不想打,他的父親在過世前,還再三的叮囑,一定要與朝廷搞好關係。
這才過了幾個月,就和朝廷撕破臉。
讓篤行儒家的王師範,覺得十分的為難。
畢竟,這可是無君無父的大罪。
思考再三,王師範還是想聽聽其他的意見,比如自己的授業恩師穎山先生會怎麼說。
“淄、青兩州是平盧的根本,如果被朝廷探出虛實,節度使就會陷入被動,還是嚴加防備為好。”穎山先生毫不遲疑道。
王師範一怔,他還以為穎山先生會勸他順從朝廷,畢竟儒們一向倡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讓他防備朝廷。
“穎山先生,學生如果攔截朝廷艦隻,豈不是受人以柄。
一旦與朝廷交惡,戰火恐怕會燒到平盧,此地的百姓又該如何安置?”
王師範雖然年少,但也是被王敬武提點過的,自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當即提出自己的疑問。
穎山先生淡淡道:“如今的皇帝貪暴昏庸、而又刻薄寡恩。
李克用剛剛壯大,立刻呼叫朱溫打壓。
朱溫才平秦宗權,將他派往江南。
年初,節度使就已經上表求旌節,但到現在還沒有答覆,恐怕皇帝已經有了別樣的心思。
此次派船隊過境,大約就是試探你的態度。”
“學生的態度?”王師範疑惑道。
穎山先生嚴肅道:“節度使今年也才15,手下又有不少驕兵悍將。
如果對朝廷謙和恭敬,恐怕只會讓這些人心生不滿。”
話到這兒,穎山先生偷看了一眼王師範,發現對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