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鴻小聲的嘀咕一句,復又神秘的望著我和雪雁吩咐道:“一會兒一陽要儘量裝得慘一點,讓我來試探一下白叔叔,看他對一陽是否重視!”
雪雁眉頭一縐,呵斥道:“天鴻你可別亂來,小心破壞了一陽和他父親的關係!”
“得了吧你。”
天鴻生氣的翻著白眼反駁:“現在白叔叔都不知道一陽是他親生兒子,談什麼破不破壞的,我們不如藉機試探一下他,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雪雁聞言覺得天鴻說的似乎有點道理,當下不由得轉過身來與我對視。
我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覺得此計可行,於是點頭同意了。
天鴻見我二人沒有異意,立馬開心的衝到外面的花園裡,將白若雲給迎了進來。
我則按照事先約定的那樣,躺在沙發上裝傻賣慘。
一見白若雲邁著急促的步划走進屋子,我立即像個重症病人似的輕聲呻吟起來,那情形彷彿自己真的受了很重的傷一樣,不著痕跡的表演連我自己都有些佩服,心想著不去當影帝真是可惜了。
白若雲快步走到我所躺的沙發旁邊,輕輕的坐在沙發邊緣伸出寬厚而溫暖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額頭,柔聲道:“一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假裝委屈的抽泣了一下,閃著無辜的大眼睛回答:“我……我還行,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手腕可能廢了“而已”。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我刻意加重了語氣,以期博得更多的同情。
果不其然,等我說完這句話,白若雲立馬將臉一沉,伸出溫暖的手掌在我纏滿白布的手腕處撫摸了一下,感嘆道:“讓你受委屈了,孩子。”
聽他說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內心彷彿某一根弦突然被觸控到了,整個人頓時感覺激動無比。
這兩個字,其實我已經足足等了二十年!
雖然是在今天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下說出來,卻仍然令人感慨萬分。
先前本來是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但此時卻沒由來的鼻子一酸,眼淚居然奪框而出,假戲真做了!
白若雲見我眼淚嘩嘩的流出來,這個久經世故的大老爺們居然有些措手不及,甚至連眼神都開始有些慌亂。
可能他也沒有想到該如何安慰吧,情急之下索性粗暴的伸出雙手快速的將我給攬到懷中,右手輕輕的拍打著我的後背,安慰道:“一陽乖啊,別哭,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和貼心的安慰,此刻的我更是感動無比,眼淚就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掉落下來,止都不止住。
這一個擁抱,我足足等了二十年,這一聲安慰,我足足等了二十年!
要知道對我這樣一個天生童子命的人來說,這一生的壽命也許就是二十多年。
所以這一個擁抱,於我個人而言,簡直是跨越了大半生,甚至大半個世紀啊!
一想到這裡,我更是在白若雲的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我特別想告訴他,我就是當年那個被他遺棄在湘西小山村的嬰兒,我就是他口中也許早就夭折的那個孩子。
但是我不能。
現實的壓迫讓我只能將這個秘密一直埋藏在心裡。
當年他能因為榮華富貴而遺棄我一次,將來肯定也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放棄我,我可不想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