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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自由

垂眸見那人硬撐的笑容,不由得多了些許憐惜。聽得人兒問卻只得沉默無言,我怎會不知日後怕是不得往來了,心中知曉這情當斷不斷,日後必受其害,只得硬著心開口言,“鳶兒,你不必如此,我知你心中怨我,怨我棄你不顧,怨我薄情,你是我最愛的舊愛,但那已成過去,今日一別,就別再往來了罷。若你有難事尋我,我必定幫你。”話落,轉身,朝著來時的小徑,卻怎麼也邁不出步子,嘆一口氣,終是緩緩離去了。

她聆那人話,柔弱身子晃了晃,終在那人轉身之際癱坐在地,是了,她一個倚靠沒了,她的榮華富貴錦衣玉帛離她又遠了一步了。決絕的身影消失在那煙雨濛濛裡,淚水模糊了她視線,墜下的雨珠子落在泥濘裡濺起水花兒,那青青草色上掛著一滴滴的珠兒,她茫然的看著那春雨美景。她扶著石凳撐起,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亭子走進那雨幕。

蕭瑟衰敗的景兒在這九重宮闕中永遠是在人身上才看得到呢。花開的嬌嫩更替的快終究還是葬送在三千繁花中呢。她佇立在柵欄上望著人影稀疏的錦華,枝頭兒冒出點點嫩綠,怡人卻抒著悲情呢。她神色淡漠眸子清冽如山泉,輕嘆呢喃,“盛極必敗,榮寵興衰不過彈指,他的一念呢。”花開花落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栽在這被汙穢散盡的金海輝煌宮殿中,無人敢賞識採拮,倒也是這花兒的悲哀呢。

此時,袖華宮裡的人也在暗自神傷。

宛蝶幽獨自入這宮闕,幾經曲折,才到如今的地位,自己不過是小小官家的義女,身份比不得她人尊貴,若想再等高位,憑几一力,難以達到。

不攜婢子獨自向錦華宮走去,如今只有靠她了……

蓮花碎步邁進錦華宮,富麗堂皇的錦華宮落在眼裡,真真兒眼紅。

詢問宮中的宮娥,向她所在處行去。

祝鳶箴望著那由遠及近的人兒,眸色暗了暗,只嘆這九重宮闕是非多,只嘲她太過愚蠢,久經幾載,還有初入宮闈那樣的心思。憶往昔稱姊道娣情意切切種種她一笑了之,想起近日於御苑發生的事兒心下了然,她扯了扯嘴角清了清嗓子揚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鄭妃來我錦華可有何事兒?”

鄭妃望著盛裝的她,愁思湧上心頭,整理容裝,碎步款款。

聞言,冷冷開口:“臣妾待在宮中無事,想來您這兒解解悶兒。”

近了身,屈身行禮,“臣妾鄭氏請娘娘安。”禮儀得體,叫人挑不出差錯。

祝鳶箴聆那人音兒,她掩帕笑了笑,抬步行至殿內落座,清冽音兒從裡頭傳出,“外頭兒殘陽雖不刺眼不過看久了,這眼兒也乏了。得了,進來吧。”在這深宮沒了那所謂的耐心也活不長久,誰先動便輸了這半生。

“謝娘娘。”站直身,款步蹀躞,到了她身側站定,“錦華怎如此冷清,娘娘竟忍受得了。”低眉順眼的,不像往日的自己。

遙望宮牆,自己就如那籠中的金絲雀,雖然生活無憂,卻永遠都飛不出這宮牆,雖說生活比進宮前好了太多,終究是沒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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