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夜侍妾盧氏被杖斃一事,令眾夫人心裡猜疑不安,皆低眉頷首,大氣不敢出。
韋珪站在其中,看了一圈也不見燕氏與楊月溪,她心中猜想,必是與她們之間的事情有關。
李世民巡視一週,最終行至正殿前方,朗聲道,“近日府裡不甚太平,有人說本王三子李恪,血脈有異,並非本王之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緊繃了神經,心中倒吸一口涼氣,此言論這幾日正傳得厲害,終是傳到了王爺這裡,不知他會如何處置……
“事關楊夫人與恪公子的名譽,本王特將大家召至殿前告之。恪公子雖是生於洛陽,但他的的確確是本王的親生兒子,此事無任何異議。再有捕風捉影,造謠生事,唯恐天下不亂者,一律重罰,絕不輕饒!”
他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一顫,心中震懾不已,那盧氏定是涉及了此事才……
韋珪心中瞭然,果真是為了她啊,為了他深愛的女子,他竟可以做到這般……
李世民頓了頓,“王妃嘔心瀝血纂寫《女則》,帶你們逐篇研習,她一片苦心,你等要謹遵王妃教誨。”
“是!”眾人應道。
椒蘭殿中,女子午睡剛起,並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直到榴影打了水進來伺候她梳洗,她才知曉李世民召集眾人訓話之事。
“他……真這麼做了?”月溪擦了手,心中浮起絲絲暖意。
“可不是!”榴影接過棉巾,繼續喋喋不休道,“王爺一向最疼夫人,有人詆譭夫人清譽,王爺自然要替夫人討個公道的。”
月溪垂了眸,他此番當著全府的面袒護他們母子,如此無所顧忌,定然是不想讓她受到一絲絲的委屈。
“我還聽說啊,那個燕夫人被王爺終身禁足了。”榴影繼續說道,話音剛落,李世民就進了門。
“睡醒了?”他望著銅鏡前正在梳髮的女子。
榴影知趣地退了下去。
月溪起身行至他身側,“你將燕夫人禁足了?”
“她與太子府勾結,在府內散佈謠言,毀你清譽,本該賜死,但念及她誠心坦白,她的家族之前也為本王助益不少的份上,就賜了禁足。至於侍妾盧氏,直接杖斃了。”李世民輕描淡寫道。
“與太子府勾結……”月溪沉思一瞬,憂心道,“原來是太子妃娘娘……那侍妾……”
“那原本就是父皇賜下的眼線。”李世民見她蹙眉,輕輕撫了撫她的肩膀,“好了,這些事你不必操心,交給我。”
“不過你如今倒是長進不少,知道打人了,嗯?”他捏了捏她凝脂般的臉頰,寵溺道。
被他這般調笑,月溪有些窘迫,遂故意道,“如今知道你娶了個悍婦了罷?”
李世民卻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那我得好好瞧瞧,這悍婦長什麼樣兒?”
月溪羞澀得緊,剛要躲開,卻不慎被攬得更緊。
如此嬌羞可愛的模樣,李世民心念一動,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懷中嬌軟甜美,淡香怡人,他恐怕是永遠也戒不掉了……
韋珪回到霜雲殿之後才得知,燕氏被終身禁足,看來那謠言是她傳出去的沒錯了。
以李世民的個性,沒賜她死罪,也算是格外開恩了,只是這永無天日的日子,大約也是不好過的吧?
韋珪有些悵然,這燕氏雖算不得什麼好人,卻是她進府以來唯一一個主動與她相交的人,她們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亦有那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之感,只可惜……
她拉出首飾匣子,將那桃花簪子拿了出來,細細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