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之堤瞬間決裂,潮湧的情緒翻天倒地撲來,淹沒了她的神智。
順著被墨凌天抹掉的淚痕,白落羽又落下兩行清淚來,她的眼眶發紅,連帶著鼻尖也泛起了紅,少有的示弱分外惹人憐,怕是來到這流過最多的淚。
墨凌天的話音一落,手撫上她的面頰,復又慢慢地靠近,緩緩吻上她,不似方才的狂風驟雨,男人的動作很輕,純粹如水似分外憐惜,輕漸淺淡的一吻,竟別有一種撩人心絃的滋味,呼吸就在兩人的唇齒之間拂過,雙方的氣息中都還殘留著股血色腥鏽的潮溼氣息,挑動著最原始的本能,本是最刺激人心,而今兩人如此的相擁,卻是令人覺得平靜、安穩……
墨凌天張開了雙臂環抱著白落羽,將她更帶向自己,二人相擁著皆能透過衣物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這對於不喜與人接觸的他們而言都是少有的體驗,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各自退開……
墨凌天深黑深黑的眼,就這麼凝視著她,他緩聲開口道:
“如今…可是信我了?”
白落羽沒有回答,她看著他的眼,彷彿有什麼情緒強勢沒過了心頭,她什麼話也沒有說,莫名的牽引,她抬起指尖撫上男人臉上的銀色面具,這個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個臉龐。
墨凌天難得地怔了怔,卻是未開口,任由著她動作。
白落羽的指尖在面具上頓了片刻,還是放下手來,覺得幾分嘲諷,她可以不在意他究竟是誰,卻只想看看面具之下是怎樣的一副面容,因她不想每每回想起他,腦中只徒留副冰冷的面具,她覺始終無法靠近看似虛無縹緲的他,她甚至可能在人群中錯過他。
墨凌天瞧著她放下的手亦未道,只是抬起手不緊不慢地親自解開了面具的繩子。
愣了愣,白落羽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無了言語……
男人已解下了面具,白落羽仔細地瞧著他,才發現他不止有一雙深邃攝人心魄的眼,還有著張過分好看的臉,一對橫眉如利劍般張揚,輪廓分明如雕刻般的臉龐,漠然的氣度有著渾然天成的氣場。
白落羽一直覺得師父和大師兄長得已足夠好看,但他的好看與旁人不同,他的好看隱隱間透著沉睿和傲然。
任由她瞧著,墨凌天的眉宇鬆了鬆,他還記得她在臨城問過他的臉是否是受傷了的話語,那時她便說過要看他的臉,想來她是以為他面容有何“不堪”才會以面具遮“醜”。
男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問道:“可是失望了?”
白落羽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神情幾分乖巧,她柔聲道:
“沒有,你生得極好看。”
墨凌天並未知曉她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是在賭,聽了她的話他的神情難得的怔了一怔,從小到大因著他的身份,無人敢對他說出這般似不敬的言語,如今從她口中說出竟是覺得幾分欣喜。
男人抬起手握住她的,在碰到她冰涼的指尖之時眉頭又蹙了起來,想到她晨時間淋的雨,再這般折騰身子恐是要受不住,墨凌天站起身來:“我先讓人準備熱水,讓你沐浴更衣。”
白落羽不置可否,由著他起身出去。
墨凌天開啟門之際,唐嶼早已處理完後事歸來,就在門外候著等著彙報,在看到未帶面具的墨凌天走出來時驚了一驚:“二爺,怎可如此大意?白姑娘知曉了您的身份?”
男人搖了搖頭:“不知。”
唐嶼皺了皺眉頭:“……二爺怎知她不是在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