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羽的臉色更加燻紅,似是掙扎了良久才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要……要回房去嗎?”
聽到她低聲的話語,墨凌天怔了下後,才意識到懷中人言語之中對自己提出的暗示和邀請,不由得低聲輕笑,那笑聲之中毫不掩飾男人此刻心情的愉悅,笑得連白落羽自己都覺得有幾分羞惱之意了,不由得紅了臉。
白落羽實則是很少聽到墨凌天這麼笑過,平日裡二爺心情好的時候頂多也就是面色柔和不像那麼冰冷了,所以此時這樣,白落羽不由地從墨凌天懷中抬起頭來想要去看他,男人卻是手抬起,貼上了她的後腦勺,復又將白落羽輕釦回了自己的懷中,並沒有讓她去看,但亦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
而後白落羽的耳邊傳來了墨凌天的聲音:“不要動,就這麼讓我抱會兒,一會兒就好。”男人似也要平復著自己躁動的心思。
聞言,白落羽的神情也跟著鬆了鬆,她抬起手來抱住來身前墨凌天的腰際,本就是近在咫尺的兩個人,此時更是貼合得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空隙,這一刻白落羽什麼都沒有去想了,她只是放空著自己的思緒,徒留著感受著身前人的溫熱。
陽光透過枝葉傾灑而下,兩人就那麼坐在一張石椅上相擁著,明明不是多舒服的姿勢,但卻連空氣中都彷彿流轉著一種無言的默契。
超過半身高的樹木枝葉隱隱地透出枝蔓後面衣襬相纏的顏色,一墨一白雙色,只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枝葉的聲音,一切都顯得那般靜謐讓人不忍得去打擾,沒有任何其他過大聲響,彼此雙方僅是相擁著,白落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墨凌天懷抱的溫度,她輕輕地闔上了眼,臉色被陽光燻得有幾分微紅,溫柔地泛著淡光,亮得格外地迷人,這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袒露過的白落羽。
察覺到懷中人柔順的依賴,墨凌天垂下頭溫柔地吻了下白落羽地額鬢,將她更納入了自己的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樹影搖曳,沙沙地晃動,草葉環繞之間,有低低的耳語聲,微風拂過帶來了一股藥香,兩人擁抱的動作幾乎沒有多大變動過,從遠處望去看見的只是相擁著,如同是一幅靜止的圖畫,而其他的,只有枝蔓在輕輕地搖擺著,連鳥兒都不忍來打擾。
過了良久之後,兩人才分開,墨凌天將白落羽輕柔地抱回到了輪椅之上,推著她朝著屋裡走去。
暖風微醺,猶如醇酒般醉人心房,置身於草木之間,似乎連每一口地呼吸都是帶著清甜的……
上官容瀛此番來到逝音谷,沒有留宿也沒有過多停留就此離開了,逝音谷裡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位坐上了天漓國主之位的三少爺曾經回來過,上官容瀛來的時候並沒有與容雲鶴打照面,走的時候亦是沒有,從他走出逝音谷選擇了皇權之後,兩人便已經是心照不宣,但上官容瀛至少能夠保證逝音谷與天漓會一直相安無事。
——
離墨凌天和白落羽出谷的日子也僅剩下一天,白落羽原先是在房中午睡,但待墨凌天回到房間之時,屋內已經沒有了白落羽的身影,男人走出裡屋,走到了書房,習慣性地看向那案桌旁的軟榻,那個位置也沒有人,平日裡白落羽閒來無事總是喜歡就安靜地坐在那裡看醫書。
兩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已然夠長了,且大部分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墨凌天已經習慣了身旁有這麼個人,走哪都想帶著,白落羽那時不時落到他身上的淺淡視線能讓他覺得安心。
兩人皆不是話多的人,但就算是不出聲,白落羽的的存在感亦是不容忽視的,正是因為如此,每每墨凌天覺察到身邊的人不在之時,居然會有幾分若有所失,覺得不習慣,當真是也只有白落羽能讓他有這樣的情愫,自從遇到了白落羽後,似乎總是讓他有一些以往都不曾過都體驗,那種滋味似乎也不錯。
墨色的身影很快地從書房內走了出來,門外經過的逝音谷的下人忙對著墨凌天行了禮,恭敬地不敢多看,墨凌天只是點頭經過,不自覺地加快自己的腳步,很快地就到了一處極為安靜的所在,空氣裡飄散著地不是花香,而是草葉地清香氣味。
逝音谷說小其實也並不小,谷中院落也眾多,但是白落羽活動的區域就真的只有那麼幾處,先前因為自己的腿腳不便,她也不願過多地麻煩他人,有些地方無須去的便也就不去了,先前幾年白落羽在谷中生活的日子,當真可以稱得上是十分地無趣的,但卻安然恬靜。
墨凌天這些時日住在谷中以來,也已經完全摸清了先前白落羽在此所生活時的樣子,所以要找到她並不難。
“果然在這裡。”墨凌天就站定在了那一座園子前,園子裡面栽種的全部都是可以入藥的一些花草,這裡是先前白落羽閒來無事,自己打理的一處藥齋。
藥齋的外面就是這座園子,而此刻,白落羽就在那園子之中,她依舊是坐在輪椅上的,先前這園地的間距就是方穆霖為了白落羽專門給設計過的,過道便於輪椅的經過,方便白落羽的出入,也便於她平日在此地打理藥園,只要是在逝音谷內,白落羽要推著輪椅去到哪裡皆是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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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落羽就坐在那園內,周圍的草葉將她整個給圍繞住,使得這個一貫顯得有幾分的清冷的女子似乎比平日裡顯得柔和些許,白落羽輕挽起了自己素色的衣袖,她正在躬身摘取著那些已經能用的藥草,有些細緻地只取了草葉的尖端頂部。
在白落羽不在谷中的這些日子,方穆霖都有派人來專門幫白落羽照看著這片藥園子,小婉偶爾也時常來這看看,有人悉心照料著,這些藥草自然是在此地長得極好的,有些白落羽出谷之前所種下的草藥,在而今已經能用了。
這些日子以來在谷中養病,白落羽也已經閒得夠久的了,便想著出來活動活動,而今已是接近暮時,秋天的傍晚帶著幾分涼意,格外的清爽。
白落羽微躬下腰去採藥,她的動作不緊不慢,卻是乾淨利落,她聽到了墨凌天的聲音之後回過頭來,順手將那些藥草放在地上備著的藤框裡,出聲道:“你談完事了?”
在白落羽午睡前,墨凌天是被唐嶼喚出去談事的,想來這些日子以來,二爺一直就這麼待在逝音谷中未曾出去過,外面想必是已經越來越亂了吧,不知積壓著多少的事,好在他們明日便要啟程離開了,確實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坐在陽光之下的白落羽,她臉上揚起的笑意異常的柔和,挽起的衣袖可能是無意間沾上了些許的泥土,露出纖細的手臂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晶瑩,像是出了些許薄汗,這樣的白落羽,與平日裡那個看起來冷漠淡然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很是不同,柔和得讓人不禁想要接近,似能輕易地就碰觸到。
白落羽看著墨凌天,嘴角的笑意加深,像是在等著男人走近她……